第五章《遇见你，我咋这么倒霉？》 (2-1)

空无一人教室，吊扇吱呀空转。

许言对着黑板上的课表愣神，宋知初从后门探进半个身子，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发梢还滴着水珠。

“这节不是体育？”宋知初用鞋尖踢了踢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是生物。”许言指了指黑板，指尖沾了点粉笔灰，“上周老师让带一次性手套，估计都去实验室了。”

宋知初“啧”了一声，反手把门带上：“那咱们……为啥还在这？”

许言这才想起什么，翻开练习册夹层——一张被折成小方块的实验通知单掉出来，上面红笔写着：

【本周三 14:10 生物实验室 提前十分钟到场】

时间刚好 14:12，空气凝固两秒。

“操。”这次是异口同声。

许言把通知单揉成团，精准投进后排垃圾桶：“后门近，跑两步能赶上。”

宋知初已经蹲下去系鞋带，闻言抬头，微笑道：“你带手套了吗？”

“……”

许言摸口袋，空的。

“我有多的。”宋知初从裤兜掏出两双皱巴巴的蓝色手套，递给他一只，“你要吗？”

许言接过手套，两人一前一后冲出教室。

走廊尽头，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透出惨白的日光灯。

当他们赶到生物实验室的时候，生物老师早已拿着根棍子在门口等着他俩。

“老师，对不起”两人同步说道。

实验室门口，生物老师握着竹制教鞭，脚尖一下一下点地。

“迟到十二分钟。”老师抬眼，声音像冰水倒进玻璃杯，“进去。”

两只浸泡罐被重重搁在桌上，青蛙肚皮朝上，四肢绷直。

“一人一只，解剖图下课收。”老师转身，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宋知初戴上手套，先开口：“你拿剪刀还是我拿？”

许言没看他，直接拎起一只青蛙放在解剖盘上：“随你。”

剪刀“咔嚓”一声，宋知初剪开蛙腹，动作利落得像在拆快递。

许言却停住了——青蛙的肺泡黏成一团，他拿镊子拨了两下，没找准位置。

“往左两毫米，”宋知初用镊子尖点了点，“这里。”

许言瞥了一眼宋知初，皱眉：“我自己来。”

宋知初耸耸肩，不再说话。

空气里都是刺鼻的防腐剂味。

闻了让人想吐。宋知初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

许言的青蛙突然抽搐了一下，其实是他手抖，镊子戳破了心脏，血混着福尔马林渗出来，染红塑料盘。

他低骂一句“操”，抽了张纸巾胡乱擦，越擦越脏。

宋知初把自己的标本往他那边推：“换一只？我这只剪得干净。”

许言盯着他：“你故意的？”

“什么？”

“迟到。”许言压低声音，“你卡在楼梯口，不就是为了让我陪你一起罚？”

宋知初笑了，露出那颗很白的虎牙：“那你要不要接受赔偿？”

他从实验服口袋里掏出一块糖，粉红色，草莓味，放在许言的解剖盘旁边。

糖纸沾了点血。

“不吃。”许言把糖推回去，继续低头找青蛙的胆囊。

宋知初没再劝，只是把糖剥开，摘下口罩自己咬了一半，剩下一半悬在指尖，对着灯光看：“真不吃？甜的。”

许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宋知初收回手，把剩下的一半糖果扔进嘴里，重新戴上口罩。

当我没说

下课铃响。

老师过来收作业，看了一眼许言的盘子，皱眉，厉声呵斥：“重做。”

又看了一眼宋知初的，点点头，眉毛舒展：“不错。”

许言摘下手套，掌心全是汗。

宋知初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草莓糖放在他手心。

“需不需要我教你啊？”宋知初语气真诚。

“就当是赎罪了”

许言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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