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褪去的瞬间,消毒水的味道猛地钻进鼻腔。
林夏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腕上还插着输液管。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被单上,画出一道暖融融的金线——和她“逃离”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醒了?”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来,声音温和得没有一丝电子杂音,“陈默先生刚走,说等你醒了就去办公室找他。”
林夏猛地坐起身,输液管被扯得晃了晃。“陈默?他没死?”
护士笑了笑:“说什么呢,人家好好的。昨天你急性阑尾炎手术,还是他签的字呢。”她指了指床头柜,“这是他留给你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草莓蛋糕,包装纸上印着本地甜品店的logo,奶油上的草莓鲜红饱满,和记忆里母亲做的那只如出一辙。蛋糕旁边压着一张纸条,字迹是陈默的——她认得那笔锋里的倔强。
“等你好了,带你去看真正的草原。”
林夏捏着纸条,指尖微微发颤。她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脚底爬上来,真实得让人心头发紧。她冲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穿校服的女孩正追着公交车跑,书包挂件叮当作响,和“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
可这次,女孩的鞋带松了,她趔趄了一下才抓住公交车扶手——那个在“前一个幻境”里完美奔跑的身影,终于有了破绽。
“是真的……”她喃喃自语,转身就要往外跑,却在路过镜子时顿住了。
镜子里的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眼角带着泪痕,嘴角却挂着和“上次”一样的诡异微笑。
林夏的血液瞬间冻住。
她抬手摸自己的脸,指尖触到的皮肤温热柔软,可镜子里的“她”根本没动,只是笑着,眼神空洞得像两个黑洞。床头柜上的草莓蛋糕突然渗出粉红色的黏液,顺着桌沿缓缓流淌,和草原幻境里融化的蛋糕一模一样。
“陈默先生在办公室等您哦。”护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特有的尾音,像老式收音机没调准频道。
林夏猛地回头,护士的身影在阳光里微微晃动,白大褂的下摆渐渐变得透明,露出底下无数根银色的触须。
原来那场爆炸是假的,意识分离器是假的,核心球体的白光也是假的。她从未逃出过任何一个球体,所谓的“突围”,不过是幻为她量身定做的新剧本——一个让她以为自己赢了的、更难察觉的牢笼。
输液管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手腕,越收越紧,淡绿色的液体顺着管子缓缓流入血管,带着熟悉的焦糖味。林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微笑越来越大,几乎要咧到耳根。
“醒了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分不清是在问镜子里的幻影,还是问那个永远困在循环里的自己。
窗外的公交车到站了,穿校服的女孩下了车,转身朝医院的方向看来。她的脸在阳光下渐渐清晰,竟是七岁时的林夏,手里捧着半块融化的草莓蛋糕,笑得天真烂漫。
下一个幻境,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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