镊子夹出来的是一小片蓝色布料,质地细密,边缘有灼烧的痕迹。唐子枡接过布料,放在证物袋里:“十年前的案发现场,也找到过类似的布料,当时没查出来源。”
雨还在下,敲打着修表铺的玻璃窗,发出单调的声响。唐子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雨水冲刷的巷子。隔壁包子铺的灯亮着,老板裹着军大衣坐在门槛上,双手抱着头,肩膀不停发抖。他走过去蹲下身,递了根烟:“大哥,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老板接过烟的手在抖,划了三次火柴才点燃:“十点多的时候,我听见这边有吵架声,好像在争什么‘表’……后来就没声音了。大概十二点,我起夜的时候,看见一个穿黑雨衣的人从这里走出去,个子很高,走路有点跛。”
“争什么表?”唐子枡追问。
“没听清,”老板猛吸一口烟,“就听见林老板喊‘那是证据’,然后有东西摔碎的声音,像是玻璃碎了。”
唐子枡回到修表铺时,梁程祺正在检查工作台的抽屉。最下面的抽屉被撬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揉皱的收据,上面写着“收到梅花牌老怀表一块,维修费500元,取件日期7月15日”——也就是今天。
“梅花牌老怀表。”唐子枡拿起收据,指腹蹭过上面模糊的指纹,“十年前最后一起案子,受害者就是因为修了块梅花牌老怀表被杀的。”
这时,小李的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脸色发白:“唐队,局里刚下的通知,成立‘蛇尾星’案专案组,你和梁医生都被编进去了,组长是……老局长亲自兼任。”
唐子枡捏着收据的手指紧了紧。老局长是当年“蛇尾星”案的负责人,后来因为案子没破,引咎提前退休了,这次重新出山,显然上面已经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模仿作案。
梁程祺突然“咦”了一声,她在死者的工装口袋里摸到个硬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块老式机械表,表盘已经摔裂,但指针还在微弱地跳动,停在十一点零三分。表背面刻着个“陈”字,边缘有明显的磕碰痕迹。
“这不是林国栋的表。”梁程祺翻看着,“表链上有缩写,‘C.H’,可能是失主的名字。而且你看,表盖内侧有层暗格。”她用刀片撬开表盖,里面果然藏着一张折叠的小纸条。
纸条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半,上面的字迹却很清晰,是打印体:“第三个,还剩四个。”
唐子枡的呼吸顿住了。十年前“蛇尾星”案一共死了六个人,死者身上都有类似的纸条,从“第一个”一直到“第六个”。当时警方推测这是凶手的计数方式,但始终没弄明白“六个”到底代表什么。
“第三个……”他重复着这三个字,突然看向林国栋的尸体,“如果这是第三个,那中间十年,凶手为什么停手了?”
梁程祺已经把尸体装进了尸袋,正准备让法医车拉走。她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历,7月14日被红笔圈了起来。“十年前最后一起案子,也是7月14日。”她轻声说,“凶手在十年后的同一天,用同样的方式开始杀人,这绝不是巧合。”
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灰蒙蒙的光。唐子枡站在修表铺门口,看着法医车的尾灯消失在巷口。小李拿着刚打印出来的资料跑过来:“唐队,查到了!林国栋十年前做过污点证人,指认过一个叫顾明远的人盗窃,顾明远的缩写就是‘C.H’,而且他走路确实有点跛!”
“顾明远现在在哪?”
“三年前刑满释放,登记地址是南区旧仓库,不过早就没人住了。”小李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还有个事,老局长说,十年前林国栋的证词有问题,他可能隐瞒了什么,而顾明远入狱前,是启明生物的保安队长。”
启明生物。这个名字像根针,扎进唐子枡的太阳穴。他父亲唐振国退休前,就在启明生物的安保部工作,十年前“蛇尾星”案发后不久,父亲就突然辞职,从此再也没提过那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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