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待宰羔羊 (3-1)

四人在御花园里悠游漫步，太监宫女如影随形，太后紧紧挽着苏摹的手臂，漫步于繁花之间，轻声言道：“摹儿，此番归来，可稍作歇息矣。汝为父皇与皇兄披肝沥胆多年，如今曦臣已成人，湛儿亦渐长成，当为父皇与兄长分担重任；哀家期盼你能多陪陪我，自汝九岁始便伴随父皇、皇兄左右，辅弼朝政，今应归还于我，如何？”

苏摹抬眼凝视太后慈祥面容，又悄然侧目望向蓝曦臣与蓝湛，温言回应：“儿臣谨遵母后教诲，然皇兄之事......；”

太后闻之，顿时喜上眉梢，笑语盈盈：“皇帝那边，自有哀家去言明，曦臣你亦须与你父皇提及，勿再事事皆虑及你皇叔。偌大景国，岂无可用之才乎？”

蓝曦臣闻太后言，面上泛起笑意，却略显尴尬：“皇祖母，孙儿实不敢与父皇直言此事，您可还记得上次抚州水患之际，谢太尉与吏部尚书联袂上奏，力阻父皇遣皇叔前往，其后果，您亦深知——三弟四弟，丽妃、惠妃遭禁足一月，太尉与尚书则受三十廷杖之责。”

言罢，蓝曦臣垂首，静待太后责备。未料，太后竟语带疼惜：“谁让他们胆敢妄议我儿，如此惩处，实属宽宥。摹儿......”话语间，太后泪光闪烁，满目温情。

苏摹轻轻扶住太后，众人紧随其后，继续游园。恰逢丽妃、惠妃禁足期满，与宸妃、敬妃等一同偶遇于此。丽妃、惠妃瞥见太后一行，欲避之不及，却被眼尖的敬妃察觉，她朗声道：“臣妾参见太后、景王、太子、四皇子。太后您亦来游赏御花园，适才臣妾途经此处，见前方牡丹盛开，忆起那片花丛乃太上皇携年幼景王为太后亲手栽植，至今犹盛，您看……”话音未落，敬妃以眼神示意身旁宫女，暗示询问丽妃、惠妃的去向。

丽妃、惠妃见状，只得硬着头皮，与宸妃一道上前施礼：“臣妾，臣妾，臣妾参见太后、景王、太子、四皇子。”

太后洞悉其侄女敬妃之意，面带愠色，质问道：“丽妃、惠妃，汝二人欲往何处？”

太后亲自搀扶起宸妃，却故意忽视丽妃、惠妃仍跪地不起。随后，她转向蓝湛，关切询问：“湛儿，哀家昨日遣宋嬷嬷（与秦嬷嬷并为太后心腹）往弘文馆赠予诗集予你，宋嬷嬷告知哀家，三皇子（蓝曦追）、四皇子（蓝曦遥）未在学馆中，是否已向你父皇告假？”

丽妃、惠妃本已屈膝颤抖，闻此言愈发惶恐不安。蓝湛忆起昨日宋嬷嬷送书之景，如实答道：“皇祖母，三哥与四哥确未在弘文馆，不仅昨日未至，近一月以来皆未曾前来，亦未见告假。”

丽妃闻言，急忙辩白：“太后，非也，追儿实乃……”话未说完，秦嬷嬷疾步上前，扬手狠扇丽妃两记耳光，厉声斥责：“放肆！太后与皇子交谈，何时轮到你插嘴？”

丽妃本已站立不稳，此刻受此重击，颓然倒地，无人敢施援手。太后目睹此景，心中暗自满意，继而淡然下令：“李清，速去禀报皇上，言明三皇子、四皇子一月来未至弘文馆修习，且未曾告假，此后无需再至。另，丽妃、惠妃无视尊卑，即日起罚禁闭三月，以免玷污摹儿接风之宴。”

太后话音甫落，便对苏摹道：“摹儿，随哀家去瞧瞧你与你父皇共植之牡丹。”说罢，牵起苏摹的手，款款向前：“丽妃、惠妃便在此处长跪吧，直至晚宴开始方能起身，随侍奴仆亦一并跪在一旁监督。”

敬妃闻太后之言，忙拉住宸妃，试探道：“姑母，臣妾与宸妃可否陪同赏花？”

太后闻询，笑靥如花，嗔怪道：“你要随行，哀家哪有不允之理，小滑头。”说着，太后招手示意：“快来，到哀这里。”敬妃闻令，迅速来到太后左侧扶持，苏摹则从右侧退至蓝湛身边，众人紧随太后，继续游园。

蓝湛侧目打量身边苏摹，笑容可掬：“皇叔在抚州一切可好？是否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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