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内的血腥气还未散尽,秦御却已大步跨出了门。
他腰间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步都扯得皮肉生疼,可识海中九耀帝心的温热却顺着经脉蔓延,将那痛楚压成了若有若无的钝感——这是他刻意留下的清醒剂,此刻的每一分恍惚都可能是致命的疏漏。
"秦兄弟!"方无痕的大嗓门裹着酒气撞过来,这位散修联盟副盟主正站在演武场中央,脚边堆着七八个酒葫芦,发梢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
他见秦御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来,蒲扇大的手掌重重拍在秦御肩头,震得后者伤口一抽,"可算把你盼来了!
方才我带人清了东边暗哨,那玄风老匹夫藏了三十个死士在竹林里,要不是沈瑶那丫头提前做了标记......"他突然顿住,盯着秦御染血的衣襟,浓眉皱成疙瘩,"你这伤?"
"小伤。"秦御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演武场。
联盟弟子们正忙着修补被破坏的护墙,有人在重新绘制防御符文,有人在搬运滚木礌石,几个少年将药囊系在腰间,眼底虽有疲惫,却烧着簇簇火光。
他喉头动了动,想起三日前自己还是个被家族唾弃的弃子,如今却站在这里,被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当作主心骨——这大概就是方无痕说的"人心",比任何阵法都牢固的东西。
方无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酒葫芦在腰间晃出清脆的响:"放心,这些崽子们跟着我混了十年,骨头硬得很。"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秦御耳畔,"方才赤焰真人传音说,玄风那老东西在牢里闹得凶,说什么'星图现世之日便是天塌陷之时',我看他是急疯了。"
秦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还留着灵月为他包扎时的淡香。
九耀帝心在识海轻颤,他想起石壁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第九道云纹——玄风说星图是假的,但直觉告诉他,真正的秘密才刚刚浮出水面。
不过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他抬眼看向方无痕:"防御阵修复了,聚灵阵也通了,现在灵气流转正常。"
"好!"方无痕一拳砸在掌心,震得酒葫芦叮当响,"我就说你小子行!"他刚要继续,却见一抹青影从演武场东侧跑来,是苏婉儿。
这姑娘往日总爱梳双螺髻,此刻却将长发利落束起,腰间别着淬毒短刃,发梢还沾着草屑——显然刚从情报点赶回来。
"秦御!"苏婉儿在五步外站定,胸脯剧烈起伏,"玄风的人在北境林子里集结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卷染血的帛书,展开时露出密密麻麻的标记,"我安插在玄风府的线人传来消息,他们调了黑焰骑、毒火卫,还有......"她顿了顿,指尖微微发抖,"还有三支血煞营。"
血煞营三个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秦御记得古籍记载,那是用活人祭炼的死士军队,修士入营前需自废灵海,服下血煞丹,从此只认主人,不死不休。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余光瞥见方无痕的酒葫芦"当啷"落地——这还是他头回见这糙汉失了分寸。
"有多少人?"秦御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
"黑焰骑两千,毒火卫一千五,血煞营......"苏婉儿喉结滚动,"每营五百,共一千五。"她咬着下唇,将帛书递过去,"线人说他们今夜子时前必到,借着月黑风高......"
"够了。"秦御截断她的话,指节捏得发白。
散修联盟满打满算只有八百人,其中一半是刚入门的练气期弟子。
这根本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是狼入羊群。
"秦兄弟......"方无痕的声音哑了,"要不咱们撤?
往南边逃,我知道有条秘道能通......"
"撤不了。"秦御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玄风要的从来不是杀几个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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