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岚的“邀请”像一纸镀金的逮捕令,由黑衣司机面无表情地递到林晚打工的画材店。烫金信封里只有一张便签,字迹优雅如刀锋:
“下午三点,Vera Wang旗舰店。陪曼仪试婚纱是你的荣幸。”
落款处压着顾氏家徽火漆印,融化的红蜡像凝结的血滴。
林晚攥着信封,松节油气味从指缝渗出。画材店老板的嘟囔在耳边嗡嗡作响:“…周家大小姐的婚纱啊?那得镶多少钻…” 玻璃柜台倒映出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与周曼仪的世界隔着银河般的鸿沟。她摸向口袋里的哮喘喷雾,冰凉的金属罐体是唯一的盔甲。
旗舰店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如手术无影灯。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铃兰香薰,却压不住林晚鼻腔深处翻涌的消毒水幻嗅。周曼仪从VIP室走出,象牙白蕾丝婚纱如同月光织就的茧,裙摆碎钻流淌成星河。她目光掠过林晚,像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林小姐?麻烦你帮我看下后背束带。”
更衣室里,四面落地镜将人影无限复制。林晚指尖触到婚纱后背的鱼骨束带,坚硬鲸骨勒进周曼仪纤细的腰肢,像一副美丽的刑具。“再紧些,”周曼仪对着镜子调整珍珠头冠,“言深喜欢纤秾合度。” 她忽然侧过头,呼吸喷在林晚耳畔:“你知道吗?他初恋也爱穿Vera Wang…尤其是这种露背款。”
林晚手指猛地一颤!束带金属扣擦过周曼仪的皮肤,留下一道浅红印记。
“哎呀!”周曼仪惊呼,眼中却无半分痛色,只有淬毒的冷笑,“这么笨手笨脚,怎么伺候好人?”
更衣室门“咔哒”一声轻响——被反锁了。
“抱歉,门锁好像坏了。”周曼仪慢条斯理地抚过镜面,指尖在某处浮雕玫瑰上轻轻一按。隐秘的通风口悄然关闭,铃兰香薰浓度陡然攀升,甜腻得令人作呕。“我们正好聊聊,”她转身逼视林晚,“那个死在爱琴海的可怜虫…也有一双你这样的眼睛。”
浓香裹着“爱琴海”三个字砸进林晚耳膜!松节油的气味幻觉海啸般袭来——混合着父亲咳血的铁锈味、画室红漆的腥气、急诊室消毒水的冰冷!她踉跄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镜面。镜中无数个周曼仪在狞笑,无数个自己脸色惨白如溺毙者。
“她叫苏映雪,央美油画系的月亮…”周曼仪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十七岁生日那天,言深送她的礼物就是Vera Wang…可惜游轮沉了,婚纱盒漂回岸边时泡烂了…” 她突然揪住林晚的衣领,亮片掐进她脖颈皮肤:“你说,穿着相似的裙子,你会不会也沉进海底?”
哮喘像无形的手扼住林晚喉咙!她疯狂摸索口袋,喷雾罐却消失无踪!视野开始模糊,镜中周曼仪的脸扭曲成顾雪岚冷漠的眼。空气被抽干,婚纱蕾丝化作缠绕颈间的海藻,耳畔是滔天的海浪声与…游轮汽笛的悲鸣!
“砰——!!!”
一声巨响如惊雷炸裂!更衣室镶金门板应声爆开!木屑飞溅中,顾言深如同撕破地狱的煞神闯入。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赤红,西装外套不知所踪,衬衫领口被扯开,露出绷紧的锁骨。
他一眼锁定蜷缩在镜前、指甲抓挠着喉咙的林晚。她瞳孔涣散,唇色青紫,如同离水的鱼。周曼仪精心维持的优雅面具瞬间碎裂:“言深!她故意弄坏婚纱,还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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