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莫不是想留着叶子当发簪

“王爷有所不知，方才府里的老奴不懂事，冲撞了世子妃，妾身正来赔罪呢。”慧夫人终于搭上了话。

“冲撞世子妃？”临安王嘴里塞着点心，目光在时沁虞和慧夫人之间打了个转，忽然一拍大腿，“可是沉舟拖出去的那婆子？”

“正是……”

“那是该罚！这婆子我倒是有些印象，前儿还见她在库房门口鬼鬼祟祟的，原是手脚不干净的毛病又犯了。罚去喂马都算轻的，依我看，该让她去掏马粪才解气！”

慧夫人嘴角抽了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见临安王又笑嘻嘻转向时沁虞：“虞丫头，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就告诉父王，父王替你做主。”

时沁虞刚要点头，就见祁知砚搁下筷子，声音平平：“王爷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这鬓角的叶子都没摘干净，莫不是想留着当发簪？”

临安王闻言一愣，伸手往鬓角一摸，果然摸下片嫩绿的叶子，顿时老脸一红，干咳两声往袖袋里一塞，强作镇定道：“本王这是……刚在院里赏景，沾了点春趣。”

慧夫人站在一旁，看着父子俩一唱一和，自己倒成了多余的，只觉胸口堵得发闷。

她强撑着笑意福了福身：“王爷同世子、世子妃好生叙话，妾身就就不打扰了，得去照看那株绿萼梅……”

说罢转身要走，却被临安王叫住：“哎，等等。”

慧夫人脚步一顿，心头微喜，以为王爷终究要为自己说句公道话，转身时已重新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王爷还有吩咐？”

临安王指了指她鬓边的点翠步摇：“你这步摇上的翠羽有点歪了，许是方才走路晃着了，回去让丫鬟重新插插，免得掉了珠子，怪可惜的。”

慧夫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好似被秋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她有气无力地应道：“是，妾身记下了。”

她转身时，裙角扫过门槛，差点绊倒自己。

刚走出膳厅，就听见身后传来临安王爽朗的笑声，夹杂着时沁虞低低的笑语。

慧夫人攥着帕子的手越收越紧，指腹几乎要嵌进丝帕的花纹里，好似要把那丝帕捏出个洞来。方才那点翠步摇上的珠子被她晃得叮当作响，倒像是在替她鸣不平。

“夫人，您慢些走。”身后跟着的小丫鬟见她脚步踉跄，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挥开。

“滚开！”慧夫人低声呵斥，眼底的温软早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翻涌的戾气。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转身往自己的晚芳院走去。

刚转过回廊，就见两个小丫鬟正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见她来了慌忙行礼，脸上却带着掩不住的慌张。

“方才膳厅的事，你们都看见了？”慧夫人停下脚步，声音听不出喜怒，好似平静湖面下隐藏的暗流。

那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嗫嚅道：“回、回夫人，奴婢们……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慧夫人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她们发白的脸，“方才那婆子被拖出去时，你们就在膳厅外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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