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沁虞把自己裹成个圆滚滚的蚕茧,鼻尖缠着股清爽的竹香,混着炭盆里暖融融的烟火气,竟觉得比往日在自己家里睡得还踏实。
许是这气息太过安稳,她眼皮子越来越沉,不多时便坠入了梦乡,连夜里何时添过炭都不知晓。
翌日醒来,窗纸上已透着亮。
炭盆里的火早熄了,只剩些余温,外间软榻空荡荡的,唯有一本兵书敞着页,看那折角的弧度,倒像是看到紧要处被人匆匆搁下的。
正发怔时,扶苓端着铜盆进来,一眼瞥见炭盆里堆得半满的炭灰,眼睛瞪得像两颗圆葡萄:“小姐,这炭盆怎么添得这么足?昨夜慧夫人院里的丫鬟还说……”
她话说到一半,瞥见门外走进来的祁知砚,赶紧闭了嘴,头埋得低低的。
祁知砚今日穿了件月白锦袍,领口绣着暗纹竹枝,衬得他本就清俊的眉眼更添了几分疏离。他扫了眼炭盆,声音淡淡:“往后夜里都按这个数添炭。”说罢转向时沁虞,“洗漱过后,随我去用早膳。”
待时沁虞洗漱完,刚把青丝绾成个松松的髻,两人正要往外走,就见临安王像从哪儿钻出来似的,笑眯眯地立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描金食盒:“丫头,父王给你带了好东西!”
食盒一打开,热气裹着鲜香气扑面而来。一碟蟹黄包卧在里头,个个圆鼓鼓的,金黄外皮泛着油光,薄得能瞧见内里橙红的蟹黄,活脱脱像群刚从金池里捞出来的小胖娃娃。
临安王得意地挑眉:“这可是城南‘鲜味楼’的招牌,我让小厮排了半个时辰的队才抢着的,刚出炉呢!”
时沁虞正要开口谢,就听身侧传来一声轻蹙:“府里备了早膳。”
祁知砚眉头微挑,语气听不出喜怒。
临安王却像没听见,径直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推到时沁虞跟前:“府里的粥菜哪有这个鲜活?丫头快尝,凉了就腥气了。”
时沁虞偷偷瞄了眼祁知砚,见他没再说话,便拿起一个。
刚咬下一小口,鲜得人舌尖发麻的汤汁“滋溜”一下顺着嘴角往下淌。
她慌忙去摸帕子,就听临安王哈哈大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又转头冲祁知砚扬下巴,“我记得这臭小子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每次我从城南过,都得拎两笼回来,他能一口气吃八个,撑得晚上睡不着觉。”
祁知砚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沉,像被泼了层墨:“行了。”
临安王撇撇嘴,没再往下说,却偷偷冲时沁虞挤了挤眼,用口型比了三个字——“他害羞”。
时沁虞差点被蟹黄包的汤汁呛到,抬眼时正撞进祁知砚看过来的目光里。那眼神依旧淡淡的,却不像方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倒像是结了层薄冰的湖面,悄悄融了个小缝。
她赶紧低下头,小口小口抿着包子,耳朵却支棱起来,悄悄捕捉着父子俩的动静。
“王爷若无事,便回院歇着吧。”祁知砚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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