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要忠心报国,其它的就不要多想了。"清妍安慰吟秋说道。幸福虽然来到眼前,时局的凶险她也略知一二。她是"梨园子弟",懂点诗词,从戏文中也学了一点历史,懂得忠孝仁义,看看眼前的时局,虽然无甲午、庚子年的凶险,但日、俄谋我之心不死,尤其吟秋会日语,又是服务于陸军部,她不能不为国家的前途担心,不能不为吟秋的前途担心,不能不为自己的幸福担心。
当夜清妍做了一个梦:恍惚中她和吟秋结了婚,梅花开得很繁盛,海棠花也开了。清妍走到吟秋的书房中来,吟秋不在。她坐下来,看着窗外的梅花和海棠花,她对着镜子掠了一下鬓发,见镜中有一枝海棠花正映衬着自己的面颊,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她随手翻开放在桌上的李太白诗集,一句句低声吟诵。吟秋走了进来,悄悄站在她身后,听她吟诵《长干行》,当她读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时,她停住了,没有再吟诵下去,。吟秋用手抚着她的双肩,问她:"为什么不读下去了呢?"她惊喜地侧过头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我一跳。"顺手拉吟秋坐下,两颊的红晕更红了,似乎要和窗外的海棠争妍斗艳。
吟秋叫清妍继续读下去,清妍撒娇道:"我不读了,我替那位长干女儿担心。瞿塘峽的滟滪堆多么危险,年年要淹死多少人。你又是四川人,以后不准你回四川了。"陈吟秋接口道:"是呀!‘长江三峡巫峽长,猿鸣三声涙沾裳’,瞿塘天下险嘛!不过那是李太白的诗。我们以后回四川,乘太古公司的洋轮,没有危险的。"
清妍又曼声吟诵起来,直到"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吟诵完了之后,她娇憨的问陈吟秋:"长风沙在哪呢?离北京有多远呢?假如你远行归来,我能去长风沙迎接你吗?"陈吟秋抚着清妍的头发,笑道:"长风沙在长江边上安庆府附近,离北京远着呢!傻妹妹,我们回四川,同去同回,谁要你去长风沙接我呀!"清妍听后咯咯一笑,娇弱无力地将头躺在吟秋的胸前。
忽然,素梅闯进屋来,揪住清妍的头发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勾引我男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清妍一下惊醒了,泪水打湿了枕头。她泪眼模糊,泣不成声,一直坐到天明。
陈吟秋这夜也做了一梦,他梦见自己坐在老家自己没有和素梅结婚时住的南楼臥屋里,灯光朦胧,清妍睡在床上,面向后边,背对着他,一头青丝堆在忱上,润泽、柔和。他正要用手去抚摸这可爱的青丝,清妍惊醒了。她侧过脸来,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门外,原来是素梅进来了,紧嘁双眉,用哀怨的眼光看着自己。
梦醒了,陈吟秋回味着梦中的情景,直到窗子渐渐发白。他拉开床头的电灯,(清未新政,在当时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当今大总统袁世凯的主持下,天津装了自来水、电灯街上跑起了有轨电车,是当时中国最洋化的城市。)他写下了一首词:
津门鹊桥暗渡,乍雪梅犹凛。驿亭风凉,两处愁人独寢。
巧手难织断锦,念伊人幽梦重省。独臥罗帐,泪湿鸳鸯帎。
——《清商怨》
第二天,陈吟秋即乘车回北京,他要给父母去信,将想娶清妍为妾之事说明,由他们再去给素梅父母致意,先取得双方二老同意,再征得素梅同意,这样来自素梅的阻力应该小些。这样也不枉了清妍的苦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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