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舒眯着眼睛笑,眼角弯成月牙儿,眼尾的弧度软得像化开的蜜糖,瞧着鹤夜从素色袖中取出条手链。银链细得像初春新抽的柳丝,中间坠着颗圆润饱满的红豆,红得像淬了胭脂,又像少女羞怯时的脸颊,瞧着倒像是给姑娘家戴的精巧玩意儿。
“这是……”霖舒指尖刚要碰到链子,府门忽然被“叩叩”敲响。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厮站在月洞门外,青布衣衫浆洗得发白,手里却捧着个紫檀木盒,盒面雕着缠枝莲纹,纹路里还嵌着金粉,边角镶着银扣,在日头下泛着温润的光,瞧着就不是凡物。
小厮快步上前,将木盒举过头顶,腰弯得像株被风拂过的稻穗,恭声道:“霖公子,这是路将军吩咐小的从边关快马送来的,说是枚帝王绿扳指,还望您不嫌弃。”
霖舒挑眉,指尖在天青色的袖口轻轻摩挲,语气带了几分探究:“自是不嫌弃的。只是这扳指的来历,能否与我说说?”
小厮忙回话,声音里带着几分敬畏:“小的听将军身边的亲卫说,这是当年将军中状元时,皇上亲赐的赏物。只不过将军素来不爱这些华贵物件,除了皇上生辰那日戴过一次,平日里都收在匣子里,京中没多少人见过。”
霖舒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状元时的御赐之物,何等珍贵,竟这般轻易送了他?面上却只舒展了眉头,接过木盒时指尖微顿,笑着道:“劳烦你跑一趟,替我谢过师兄。”
小厮应声退下,寒塑在一旁端着茶杯,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捂嘴偷笑。霖舒回头看他,寒塑便放下茶杯,用玩笑口吻道:“大师兄莫不是拿了个用过的东西给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李暗原本靠在梨花木椅背上假寐,闻言眼皮掀开条缝,墨色的眸子在木盒上打了个转,带着几分了然。鹤夜也望过来,手里还捏着那串红豆手链,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银链。
霖舒顿时皱起眉,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维护:“大师兄并非那般小气之人,别乱说。”
寒塑见他当真护着路蓁,忙收起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开个玩笑而已,师弟莫恼。”说着便溜回自己座位,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掩饰眼底一闪而过的促狭。
李暗忽然站起身,锦缎的衣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他一把将霖舒拉到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听寒塑胡扯!这扳指是我父皇当年出征西域时,西域王进献的宝贝,整个大渝也就这么一枚,价值连城。路蓁也就我父皇六十大寿那日戴过一次,平时碰都不碰,说是太扎眼。”
他还想往下说,却被鹤夜一把拉住衣袖。“行了,”鹤夜无奈道,“今天是给景安庆祝中了榜首,说这些伤和气的话做什么。”
李暗翻了个白眼,悻悻地闭了嘴,却在转身时,给了鹤夜一个“你懂的”眼神。
没人知道,这扳指说是御赐,实则另有段趣闻——当年西域公主随使团来朝,一眼就看上了刚中状元、丰神俊朗的路蓁,非说要以身相许,还亲手把这扳指塞给了他当信物。路蓁当场就拒了,还补了句“在下断袖,恐负公主厚爱”,把人家金枝玉叶的公主气得当夜就带着使团回了西域,连皇上的挽留都没应。
皇上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让路蓁留着扳指,全了西域的面子。路蓁当时应了,谁承想转头就把这“烫手山芋”打包送给了霖舒,像是送块寻常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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