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来什么 (2-1)

李暗和鹤夜几乎是半架半拽，才把失魂落魄的霖舒塞进了马车，嘴里还不停劝着：“去郊外吹吹风，总比闷在东宫里愁眉不展的好。”霖舒挣扎了几下，见实在拗不过，索性耷拉着肩膀认了怂——左右这两人也不会真对他怎么样。李暗用眼角余光偷瞄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直打鼓：路蓁回来要是瞧见他这副颓态，怕是得提着剑来找自己算账。

车厢里安静得很，只有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咯噔”声。霖舒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眉头越皱越紧：莲钰（鹤夜）怎么也跟着胡闹？难道在他们眼里，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离了人看管就会出乱子？他确实记挂着边关的战事，却还没到寻死觅活的地步——毕竟和路蓁相识不过一个多月，那份担忧里，更多的是少年人对“四年之约”的执着。

李暗靠在车壁上，眯着眼睛打量他，见他一个劲地盯着鹤夜看，反倒对自己这太子视若无睹，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索性懒得再想，扯过一条锦毯盖在身上，闭眼假寐起来。

霖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见两人都没什么动静，忽然拍了拍马夫的后背：“停车，我要下去。”

马夫愣了一下，转头觑了眼车厢里的动静，见两位主子都闭着眼，便依言勒住了缰绳：“公子这是要往回走？”

“不用你管，你们接着赶路吧。”霖舒利落地跳下车，青布靴子踩在刚冒芽的草地上，头也不回地往城门方向走去——他才不要跟着那两人去什么郊外，倒不如自己找个清静地方好好捋捋思绪。

此时的边关，早已是一片血色炼狱。路蓁身披银甲，甲胄上的血迹凝结成了暗红色，他手提长剑，立于乱军之中，身后是五万将士的衣冠冢。他挥剑劈开迎面砍来的弯刀，剑锋扫过匈奴兵的脖颈，动作狠戾得像一头被激怒的狼王：“今日，我要你们为我五万弟兄偿命！”

匈奴首领被他这疯魔般的气势吓住了，隔着层层兵刃嘶吼道：“路将军！放我一条生路！黄金万两、美人百数，我尽数奉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路蓁闻言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血腥味：“万两黄金？百数美人？我五万弟兄的性命，是你这些破铜烂铁能抵消的吗？！”

话音未落，后背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路蓁闷哼一声，反手一剑刺穿了偷袭者的胸膛，银甲上溅开的血花，像极了京郊盛开的桃花。他转头看向那个手持砍刀的匈奴兵，眼底翻涌着滔天杀意，手中那柄跟了他十几年的佩剑毫不犹豫地贯穿了对方的心脏。

“还有谁不怕死的，尽管上来！”路蓁嘶吼着转身，剑锋划破空气，精准地砍下了匈奴首领的头颅。他提着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走到帐篷外，掷在地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残余的匈奴兵见状，握着兵刃的手齐齐一颤——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位将军，是要让他们为那五万亡魂殉葬。

群龙无首的匈奴兵瞬间溃散，跪地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路蓁收剑入鞘，后背的伤口在他弯腰时扯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却只是哑着嗓子道：“收兵。”

马车内，李暗猛地惊醒，第一时间就去看身侧的位置——空的。他瞬间弹坐起来，掀开车帘就厉声喝道：“停车！霖景安人呢？！”

马夫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勒住了马：“殿下，霖公子方才让停车，说要自己往回走。那时刚出城不远，小的以为……”

“往回赶！用最快的速度！”鹤夜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尖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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