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暗笑着拎起霖舒的后领,指尖轻捏着那片布料,语气里的戏谑藏不住:“行了行了,回头我让莲钰帮着你,顺便把书温了,省得路蓁回来瞧见你功课荒了,又要瞪着我骂‘苛待幼弟’。”
霖舒仰头瞪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嘴角却撇得老高:“呵,路蓁远在边关,哪能看得见我”
李暗被戳中心事,拿扇子敲了敲他的额头,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景安,今日的《诗经》背到第几篇了?”
“天天被你支使着给太傅送文书、替户部核账目,哪有功夫背这个?”霖舒挣开他的手,转身就往鹤夜的院子跑,青色衣袍扫过廊下的青苔,带起一阵风,“我去找莲钰练剑,总比在你这儿听训强!”
李暗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头看向屋檐下的阴影,指尖在扇柄上轻轻敲了两下,那片阴影微动,他才转身回了屋。
霖舒洗漱完毕,指尖刚触到床榻的锦被,忽然又折回案前。烛火跳了跳,映着他趴在纸上写字的侧脸,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几行孩子气的字迹:“师兄,今日太子用扇子敲我头了,疼得很。你回来时能不能帮我揍他?不用太重,让他也尝尝被敲的滋味就行。”
写完自己先笑出了声,分明是句玩笑话。他随手把纸笺往窗台上一放,连墨都没等干透,便一头栽倒在床榻上,转眼就睡熟了,鬓角的碎发垂在眼睫上,呼吸轻得像猫。
三更梆子刚过,一道黑影贴着墙根滑到窗下,指尖刚要捏住那张纸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浅的咳嗽。
李暗站在廊下,月辉漫过他的肩头,手中扇子慢悠悠摇着,半边脸浸在阴影里:“报上名来,饶你不死。否则,今日你竖着进这东宫,就得横着出去。”
黑衣人肩头微不可察地一僵,转身便要跃上墙头。李暗手腕轻抖,扇子“唰”地展开,三枚银镖从扇骨间射出,精准地钉在黑衣人脚踝的穴位上。那人踉跄几步,膝盖一软险些跪倒,终究是撑着墙站稳了,却再也动弹不得。
李暗走上前,伸手摘下他脸上的黑布,眉梢挑了挑:“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了。”
黑衣人仰头迎上他的目光,脊背挺得笔直:“在下是路将军麾下亲兵,因先前失了军职,被罚来照看霖小公子。殿下不必插手我等军务。”
李暗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唇边却漾着笑:“我不插手,你走吧。”
黑衣人哪里肯信,却也不敢多留,咬着牙运起轻功,脚踝的刺痛让他身形踉跄,终究还是消失在夜色里。李暗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唇角的笑意慢慢冷透——不插手?这东宫的地界,哪有外人撒野的份。
翌日天还没亮透,李暗便踹开霖舒的院门,一把将他从被窝里薅了起来,锦被滑落露出半截胳膊,上面还留着昨夜练剑时蹭的红痕。
“景安,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霖舒被拽得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脑子像灌了铅,一听这话,起床气瞬间炸了,哑着嗓子吼:“滚回去睡觉!卯时就来掀人被窝,你是属鸡的吗?”
可李暗偏不放弃,坐在床边剥着橘子,橘瓣的酸甜气飘了满室。霖舒被他三番五次闹得没了睡意,索性披了件外衣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不就是昨晚那个躲在石榴树后的傻将士吗?走路踩断枯枝的动静比打更的还响,真当我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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