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2-1)

路蓁走后，霖舒便打算回府。街上本就因年节热闹非凡，此刻更是人潮涌动，马车寸步难行。霖舒索性下了车，自己步行回去。

刚进路府，就有下人递上一封书信。展开一看，上面是路蓁熟悉的字迹：“待我走后，路府暂且交由景安主家，切记护他周全。”

霖舒心头一震——路蓁竟将整个路府的执掌权交到了他手上？让一个十四五岁的孩童当家，这未免太过冒险。他还在怔忡，箐管家已掀帘进来：“霖公子，有两位自称是路大人友人的公子前来拜访。”

霖舒将书信妥帖收好，定了定神：“请他们去前厅稍候，我随后就到。”

他换上路蓁临走前备好的主家服饰，手腕上的帝王绿手镯衬得衣料愈发雅致。推开前厅门时，里面坐着两位白衣男子，衣料是上好的云锦，袖口还绣着暗金纹样，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见他进来，两人起身行礼，虽见他是个少年略感惊讶，却并未失了礼数。霖舒颔首示意他们落座，自己则坐到主位上，开门见山：“两位登门，不知有何要事？”

其中束发的男子先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随意：“我与温殇本是来看路蓁的，没想到他竟真的带兵出征了。左右无事，不如我们带你出去转转？”

霖舒眸光微沉，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两位不妨先亮明身份，再谈其他？这般衣着打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历不凡……更何况，四皇子殿下，您腰间的玉牌还未摘呢，真当我是小孩子好糊弄？”

四皇子被他点破身份，非但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好个聪明的小家伙。既如此，改日再来拜访。”说罢，便与身旁的温殇一同告辞了。

两人一走，霖舒才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怕——方才竟是凭着一股气就说了那些话。他定了定神，叫来了箐管家：“箐管家，把我往日的功课行程照旧备好，明年的院试耽误不得。”

“是。”管家应声退下。霖舒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刚进门，就有一只花猫从廊下窜出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

霖舒弯腰将猫抱起，指尖点了点它的额头：“路蓁没来，别老往后看了。好你个没良心的，我瞒着他养了你这么久，你倒天天盼着他来？”

花猫“喵”了一声，蹭了蹭他的掌心。霖舒抱着猫坐在亭中，目光落在亭角那柄剑上——那是路蓁特意为他备的。他起身拿起剑，凭着记忆模仿着路蓁教过的招式挥了起来。

今日是除夕，府外鞭炮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为远方的人送行。霖舒一时失神，脚下一个踉跄，剑刃划过手心，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落在雪地上，像一朵朵骤然绽放的红梅。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要自寻短见不成？”

急促的声音传来，寒塑和白榕不知何时来了，正站在院门口。寒塑见状，几步冲过来，掏出随身的手帕按住他的伤口，语气又急又气。箐管家也吓得脸色发白，忙指挥下人清扫地上的血迹。白榕站在一旁，看着太过血腥，一时没敢上前。

霖舒被他按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笑道：“没事，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不碍事的。”

“没事个鬼！”寒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剑扔到一旁，“要不是岚老先生今日去学府，说想让你回府好好过个年，我们过来看看，还不知道你要在这儿折腾出什么事来！”

白榕这才回过神，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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