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透进来的风带着雨水腥气。程砚秋站在我家门前,肩头的湿发贴在颈边,像条暗色的蛇。
"你来做什么?"我问得平静,手指已经摸到裤兜里的打火机。
他垂着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半截阴影:"你刚看过那些文件。"
"所以呢?"我扯了扯嘴角,"程少爷终于想起来要和旧情人说点真心话了?"
屋外雨声骤响,像是有人突然拧开了水龙头。他没动,只是站在那里,像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一样。那天我浑身是血地躺在水泥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铁门外。现在他回来了,连站姿都一模一样。
"顾沉,"他抬头看我,眼睛里有东西在烧,"别让'灰烬'带你走得太远。"
我嗤笑一声:"这话该我说吧?你不是和他们谈得好好的?献祭法阵图纸、加密通讯记录、还有你那句'顾沉必须死'——"
"那是为了救你!"他突然抬高声音。
我愣住了。屋里的老式钟表还在滴答走着,可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程砚秋的手按在门框上,指节发白:"你以为我想把你送上祭坛?如果还有别的办法……"
"那就别做。"我盯着他,"三年前你为什么不说这些?"
"因为说了你会信吗?"他往前迈了一步,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混着雨水和薄荷烟,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你说过,只要能阻止南方永夜,让你死一千次都愿意。可我不愿意。"
我的后背抵住了墙。程砚秋的手扶在我耳边,把我和整个世界隔开。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像那年冬天我们在图书馆时一样轻柔。
"你也是重生者。"我说,"第四次重生者。"
他点点头,袖口蹭到我的下巴:"所以我知道,这一世如果你死了,就真的死了。"
"那你妹妹呢?"我咬牙,"程家大小姐是怎么死的?"
他的手抖了一下。我趁机往后退,却被他抓住手腕。力道大得硌疼骨头。
"别提她。"他说。
"为什么?"我反手扣住他的脉门,火焰从指间窜起,"因为你欠她的命?因为她替你去死了?"
程砚秋猛地松开手,我踉跄着撞到茶几。咖啡渍在裤子上晕开,像一滩干涸的血。
"你从哪知道的?"他的声音沙哑。
"猜的。"我抹掉嘴角的血,"但看你的表情,猜对了。"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睛都红了:"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当年我毁掉原始图纸,就是想救你。结果还是害死了所有人。"
"包括你自己?"我问。
"包括我自己。"他重复一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戒指。蛇形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所以你现在和'灰烬'合作,是为了什么?"
"为了找出真相。"他把戒指放在桌上,"三年前程家爆炸案,不是意外。"
我盯着那枚戒指,想起顾清发来的消息。银蛇戒指,城北仓库,戴眼镜的男人……
"你妹妹死的时候,手里攥着这个。"程砚秋的声音越来越轻,"她临死前说,'告诉哥哥,别相信任何人'。"
我忽然觉得冷。窗外的雨更大了,哗啦啦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双手在拍打这个世界。
"所以你现在警告我,是因为……"
"因为我怕来不及。"他伸手想碰我,又缩回去,"顾沉,答应我一件事。"
"说。"
"别相信顾清。"
我猛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她比你想象的知道得多。"程砚秋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三年前她为什么会去程家?为什么会刚好在爆炸发生时出现在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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