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寝殿,沉水香的浓雾几乎凝成实质,闷得人胸口发堵。烛火摇曳,映着华妃那张艳丽却淬了冰的脸。太医江慎跪在冰冷金砖上,抖如筛糠,冷汗浸透官服。
“江太医,”华妃的声音不高,像毒蛇吐信,缓慢而致命,“本宫近来换了新香,倒觉得神清气爽。你说,那欢宜香熏了这么些年,怎么就把人熏得…连点盼头都没了?”她指尖划过光洁的桌面,发出刺耳声响,凤眸如钩,死死锁住江慎躲闪的眼,“那香里,除了安神养性的‘好东西’,还掺了什么…断子绝孙的玩意儿?嗯?”
“娘…娘娘明鉴啊!”江慎魂飞魄散,额头磕得砰砰响,“欢宜香乃皇上御赐…太医院精制…绝无…”
“绝无?!”华妃猛地一拍案,震得茶盏乱跳。她霍然起身,火红裙裾带起煞风,逼至江慎面前,居高临下,“江慎!你当本宫还是那个被‘恩宠’二字糊了眼的蠢货?!麝香!零陵香!还有多少阴私东西?!是谁的主意?是皇上…还是景仁宫那位菩萨面孔的‘贤后’?!”眼底恨火滔天,几乎焚尽理智。
巨大恐惧和洞穿一切的目光压垮江慎。他瘫软如泥:“娘娘饶命…是…是圣意…圣…” “意”字卡喉,他双眼暴突,死死扼颈,脸爬满骇人青黑,身体剧搐,口鼻喷出黑血!瞬息毙命!
“啊——!”颂芝等尖叫声炸开!
华妃瞳孔骤缩,盯着地上死尸,血色褪尽,随即被更深的狠厉取代。灭口!在她翊坤宫!好快!好毒!
“嚎丧呢!”她厉喝压下惊悸,眼神冰封,“拖下去!管好嘴!江太医突发心疾暴毙!谁敢多舌,同他下场!”指尸森然道。
心腹太监迅速拖尸清理。殿内血腥混浓香,诡异难闻。华妃铺开素笺,提笔蘸墨,手腕稳如山岳,字迹却力透纸背,杀气腾腾:
兄长安启:
宫深似海,魑魅环伺。妹处危巢,根基遭戕。御赐“恩宠”,实为穿肠鸩毒,绝我血脉于无形!中宫伪善,佛口蛇心,其爪牙已探榻侧(江毙)!妹纵粉身,难消此恨!然敌焰滔天,亟需兄于外,砺戈秣马,扬虎狼之威!震慑宵小,护我年氏门楣!妹之存亡荣辱,皆系兄之雷霆!切切!
世兰 手泐
火漆封缄,信交予心腹太监:“老路,亲交大将军手!若有失,提头来见!”
太监无声叩首,藏信入怀,鬼魅般消失。
信刚送出,颂芝白着脸急入:“娘娘…曹贵人在偏殿候着,说…有十万火急之事禀告,关乎…安答应与碎玉轩!”
景仁宫暖阁,檀香袅袅。
皇后捻着佛珠,听完剪秋低语,唇角弯起冰凉的弧度:“年世兰砸了香炉?呵,她这是要告诉所有人,她疯了。”指尖一顿,“安陵容那边,如何了?”
“回娘娘,家世已查,清白无异。入宫后常闭门调香,只与宫女宝鹃亲近。宝鹃…倒是个伶俐的,知道谁才是真佛。”剪秋垂首道。
“伶俐?”皇后轻笑,眼底毫无温度,“伶俐人,更要攥紧了。传她来。”
安陵容垂头挪进,细瘦身子微颤,跪下声如蚊蚋:“臣妾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皇后声音温和,“昨儿在御花园,你倒让本宫记着了。那两句话回的…很有些意思。”目光如温水,却带着无形重压。
安陵容头埋得更低,肩膀缩起:“臣妾愚钝…惶恐之下胡言乱语…求娘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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