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前的“反击” (2-1)

陈塘关城郊的破庙里，十几个半大的孩子聚在一起，墙角堆着十几个稻草人——每个都扎着红袄棕裤，梳着歪歪扭扭的丸子头，正是哪吒的模样。更刺眼的是，稻草人身上插满了石子、木箭，甚至还有把生锈的小刀，透着股说不出的恶意。

“啪！”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男孩一拍桌子，他是这群孩子的老大，名叫阿丑。“我受不了了！天天被那魔丸欺负，今天必须反击！”

他旁边的瘦小子缩了缩脖子：“可是老大，我们打不过他啊……他会喷火，力气还大……”

“打不过就想办法！”阿丑指着墙上“伏魔帮”的破旗子，“我们是陈塘关伏魔帮，就是要除尽天下妖魔！今天想不出办法，谁也不准走！”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却没一个靠谱的主意。就在这时，门口望风的小弟跑了进来，他戴着个滑稽的猪头面具，只露出两只滴溜溜转的眼睛。

“老大！我有办法了！”猪头小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把众人往门外拉，“跟我来！”

他们跑到城外的吊桥旁，猪头小弟指着桥面，得意地说：“看到没？我把木板都松动了，他一踩就会掉下去！”

他边说边比划，活像个指挥若定的军师：“掉下去后，他肯定会拿旁边的铁锅顶脑袋——那锅连着绳子，一拉就会触发机关，山顶的巨石就会滚下来！”

“然后呢？”阿丑眼睛一亮。

“然后他肯定会跑啊！”猪头小弟跳上旁边的土坡，“前面有个窄通道，他肯定会躲进去——通道口有块翘板，一踩就会被弹上天，正好摔进那棵大树里！”

他指着树上缠绕的麻绳：“树上我放了条毒蛇，他吓一跳，肯定会抓旁边的软梯——那软梯是断的，一爬就掉下去，正好撞翻旁边的蚂蜂窝！”

“哇！”孩子们惊呼起来。

“还没完呢！”猪头小弟更得意了，“被马蜂追着，他肯定会拼命跑，最后只能跳进那个泥坑！”他指着坑底，“我早就放了海胆，还让小弟们撒了几泡尿，保证他爬上来时，又疼又臭，气得跳脚！”

阿丑拍着他的肩膀大笑：“好小子！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伏魔帮有你，何愁除不掉那魔丸！”

猪头小弟立刻弯腰作揖，声音里带着谄媚：“都是老大领导得好！要不是您天天给我们打气，我哪想得出这么妙的主意？”

阿丑被拍得眉开眼笑，大手一挥：“好！就按你说的办！今天非要让那魔丸知道，我们伏魔帮的厉害！”

孩子们七手八脚地布置最后一道陷阱，往泥坑里扔了更多海胆，有人还故意对着坑底撒了泡尿，引来一阵哄笑。

弹幕里的评论却有些沉重：

“这些小孩也太狠了吧？对同龄人下这么重的手？”

“还做稻草人扎满凶器，这哪是小孩，分明是被偏见洗脑了……”

“阿丑说‘伏魔帮要除尽妖魔’，可他们眼里的‘妖魔’，不就是个想交朋友的哪吒吗？”

“猪头小弟的计划环环相扣，心思这么深，比哪吒还像‘魔’……”

“最可怕的是，他们觉得自己在‘正义’，这才是偏见最害人的地方。”

方雨泽看着屏幕里那群忙碌的小孩，心里很清楚，这场“反击”比哪吒吓唬百姓更令人心惊——因为他们是带着“正义”的旗号去伤害别人，而这种“正义”，恰恰来自最根深蒂固的偏见。

“这一段一定要保留，”会议室里，有人沉声说，“它让故事的层次更丰富了——偏见不是单方面的，而是会传染的毒。”

方雨泽点头：“百姓恨哪吒，小孩学百姓恨哪吒，最后哪吒也恨他们——这就是偏见的恶性循环。但打破它的，往往也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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