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再次见到陈砚,是在一个初春的午后。
她去市中心的古籍书店找一本绝版的《天工开物》,刚走到书架前,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却依旧清俊。
“请问,有没有《宋代织锦图谱》?”
苏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缓缓转过身。
阳光透过书店的玻璃窗,落在那个穿藏青色风衣的男人身上,给他周身镀了层暖黄的光晕。他比离开时成熟了些,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更添了几分斯文。
是陈砚。
他似乎也认出了她,愣住了,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
“晚晚?”他试探着喊她,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苏晚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等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以为会有很多话要说,可真的见到了,却只剩下哽咽。
陈砚快步走过来,蹲下身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你……”他看着她,眼里有太多的情绪,惊讶、欢喜、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苏晚擦了擦眼泪,声音还有些发颤,“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陈砚笑了笑,眼角的纹路依旧浅浅的,“本来想先去回春巷找你,却听说巷拆了,找了好久才问到你可能在这里。”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苏晚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原来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两杯热茶。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桌子上,暖洋洋的。
陈砚告诉她,他最终还是没去商学院,在意大利考察时,遇到了一位著名的工笔画家,被他收为弟子,学了三年。“我爸一开始很生气,说要跟我断绝关系。”他笑了笑,“后来看我铁了心,也就算了,只是说,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自己承担后果。”
“那你现在……”苏晚轻声问。
“在美术馆工作,负责古画修复。”陈砚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里面夹着几张画稿,“还开了个小小的工作室,画些工笔画,也教学生。对了,我画了很多回春巷的画,想送给你。”
画稿上,有布庄的蓝底白字招牌,有檐下的风铃,有母亲坐在柜台后算账的样子,还有她站在货架前整理棉布的背影……每一笔都细腻入微,仿佛把时光都定格在了画里。
苏晚看着画稿,眼泪又掉了下来:“你都记得。”
“当然记得。”陈砚的声音很轻,“在国外的每一天,都记得。”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她:“这个,给你的。”
苏晚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玉佩,温润通透,上面雕刻着缠枝莲的纹样,和她绣过的一模一样。“这是……”
“我在苏州买的,找老匠人雕的。”陈砚看着她,眼神认真,“晚晚,我知道我欠你太多解释,太多陪伴。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苏晚握着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抬起头,看着陈砚,笑了,眼里还带着泪光:“陈砚哥,我绣了幅‘百鸟朝凤’,快绣好了,等绣完了,送给你。”
“好。”陈砚点点头,眼里的笑意像春水般漾开,“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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