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霜再次醒来,是躺在墨玄昭的床上的。
在他走后,自己就偷偷跟着他,看他进了厨房拿了馒头,看他问那个下人自己吃了算不算偷窃,看他伤害自己,墨无霜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
但墨玄昭看的真切,是一个人被伤害到了极致,近乎崩溃的发泄,但墨无霜太乖了,发泄也不会发泄到别人身上,只会折磨自己。
墨玄昭问了厨房的下人发生了什么,也想起来自己当初不信他,罚了他。
墨玄昭似乎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不相信,因为自卑。
他刚才问那下人的时候,不怒自威的气势踊跃出来,但他不敢用,这点权利,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收回去。
时间太久,他不想计较下人的过错,因为他知道人性如此。伤害自己也是惩罚自己的懦弱,无能。
权利收回去倒还好,万一他对自己的那点柔情也收回去,不如直接杀了他。
墨无霜已经决定好了,若真有那天,他会想尽办法自裁,他不愿意苟延残喘,像前世那样,活的屈辱。
墨玄昭见他醒了,担忧又惊喜,“阿霜,你醒了?太医说你是郁结于心,才会晕倒,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哄孩子一般,墨玄昭语气已经放到最低,但墨无霜还是眼神空洞,“谢主子关怀,属下无碍。”
墨玄昭不明白,那几日,他不是这样的,今日是为何?
墨玄昭心里没底,他把人按进怀里抱的紧紧的,生怕他会离开一样,他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他的阿霜,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躯壳。
“是我不好,我太混账了,居然那么伤害阿霜。”墨玄昭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放,“阿霜要快点好起来,好好教训我才是。”
墨无霜闻言,眸子渐渐有了些光亮,他抬头去看墨玄昭,看到那人眸子的担忧和自责,他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这辈子,和上辈子,或许不一样……
墨玄昭见他好一些了,笑了起来,“我,我让人举办了庙会,阿霜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墨无霜本想拒绝,对上墨玄昭祈求的眸子,他点点头,“属下遵命。”
“不是命令。”墨玄昭急了,“乖,是我请你,请你和我同游,好不好?”
墨无霜顿了顿,不可置信地看着墨玄昭,那人不该是这样卑微的。
墨无霜不想看见他对任何人低头,包括自己,自己应该是仰望他,敬爱他的。
后知后觉的,墨无霜发现自己今日奇怪的很。
他试探着伸手去拉那人的手,“主子”顿了顿,墨无霜突然笑了,“阿昭,好,属下陪你去。”
墨玄昭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日光透过窗棂落在墨无霜脸上,褪去了平日的冷硬,竟显出几分柔软。他忽然明白,这沉默寡言的影卫,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说着最滚烫的话。
墨玄昭心里激动了一下,伸手将他又揽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往后,不必再跪,不必称属下,不必藏在暗处。”他顿了顿,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阿霜,我会好好对你,你信我,好不好?”
怀里的人僵了许久,才缓缓放松下来,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像是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好。”
一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足以让墨玄昭的心,瞬间被填满。
窗外太阳正好,将相拥的两人身影映在墙壁上,成了一幅不必言说的缱绻画卷。往后岁月漫长,刀光剑影也好,盛世安稳也罢,他的身边,永远有这道最温暖的影子,相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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