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念之间

他想死，死在任务里，死得其所。

也好过在刑堂撑不住。

死的毫无价值。

墨无霜收回思绪，咽下心里的苦涩，自那次以后，他再也没出声为自己辩解过。因为他知道没用，与其辩解徒增那人的厌恶，不如认下，或许还能罚的轻些。

墨无霜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他慌乱的从那人怀里退出来跪在地上，“主子，属下失言，求主子责罚！”

墨玄昭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人已经跪下，急忙伸手要去扶他，可是墨无霜误会了，他以为还会像之前那样掌自己的嘴，便把脸凑了过去玩，方便他打。

墨玄昭愣住了，墨无霜以为他不想自己动手，眸子一暗，自己这么脏，主子打自己怕是会脏了手。于是他抬起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第二巴掌还没来得及落下，就感觉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握住，抬头对上那人愤怒的眸子，更觉得自己动作慢了，惹他生气了。

墨无霜啊墨无霜，你怎么这么没用。

墨玄昭握着他的手，“为什么？为什么自伤？！”

墨无霜低头，“属下说错了话，该打。”

“说错了话？”墨玄昭把人拉回自己怀里抱着，“你没说错，错的是我，是我之前不该那么对你。”

墨无霜现在听不得这些，他只想逃离，他不敢信了，哪怕现在对他好又如何？他会一直对自己好吗？他身边的人那么多，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谁还会记得一个墨无霜。

墨无霜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属下，属下想去厨房……”

墨玄昭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但他不想再拘束他，点点头，“去吧，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下人。”顿了顿，继续道，“没人再敢对你不敬了，真的。”

墨无霜谢恩后就去了厨房。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人，只不过不一样的是，昔日那些苛待侮辱看不起自己的人，现在都卑微的跪在自己脚下，如当日的自己一般。

墨无霜抬脚往里走，临近午时，他们正在准备主子的饭菜，墨无霜顿了顿，拿起一个馒头，突然笑了一声。

“你，过来。”墨无霜指着一个人，那人颤颤巍巍的跪爬过来。

墨无霜半蹲在地，捏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馒头，“我如今，吃这个，还是偷窃吗？”

那人恨不得把自己头都磕进地底，不停的求饶，说自己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说来说去，只求自己放过他。

果然，权利的滋味，是这样舒服。难怪人人都想要那个位置。而自己的处境，全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主子看重，地位权利也高，主子不看重，身份摆在那也如同虚设。

墨无霜没再为难他们，拿着个馒头就走了出去去，边走边吃，自虐一样往嘴里塞，噎的哽住，噎出来眼泪，噎的他胸腔的苦闷似乎一涌而出。

他半跪在地，自虐的嚼着馒头，这个馒头应该是刚做的，还软糯着，即便是这种，都噎的人难受。可他只是想吃一个冷的硬的，已经没法吃的，都要被罚……

墨无霜眼睛猩红，近乎自虐的捶打自己胸口，不知道是想把馒头咽下去，还是想吐出来，用力太大，胸口疼的厉害，突然一口全吐了出来，混着鲜血。

墨无霜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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