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在血池裂缝中打着旋,裴砚宁的指甲抠进萧景珩肩胛骨的旧伤。那些晶化的沉香灰从伤口簌簌掉落,每一粒都映着合卺杯底浮动的莲纹。
"五十七处。"她掰开他试图遮掩的左手,掌心向上摊在血焰里。透明化的皮肤下,密密麻麻的瓷片阴影随着命格线跳动,"每月初三子时添的新伤,是不是?"
萧景珩喉结动了动,嘴角的血沫蹭在她虎口。祭坛突然剧烈倾斜,初代皇后残留的黑雾凝成枯爪,抓向悬浮的契约羊皮纸。
裴砚宁反手将发簪扎进自己锁骨。血珠溅在"同生共死"的朱砂印上,突然暴长的命格线绞住两人手腕,把萧景珩拖进契约空间。
泛黄的记忆里,二十岁的萧景珩正在割破龙凤烛下的手腕。他的血滴进祖庙明灯时,灯芯爆出五岁那年的甜糕香。裴砚宁的瞳孔猛地收缩——灯盏底部沉着半块蜜的瓷,正是当年小太子塞给祭坛上哭泣女孩的。
"情劫诅咒真正的触发条件是动情。"初代皇后的雾影从合卺杯壁渗出,腐烂的指尖点向萧景珩心口,"你每替她挡一次反噬,瓷片就往心脉深一寸。"
萧景珩突然暴起,透明化的右臂横扫过祭坛。十二枚血瓷片组成的圆环应声碎裂,其中一片擦过裴砚宁耳垂,划出的血痕竟飘出沉水香的苦涩。
"床幔上的安神结"她抓住那片瓷,上面细如发刻痕突然放大——是每月初三他跪祖庙,用伤口血混沉香刻的辟咒。
契约空间开始崩塌。现实中的血池沸腾,干涸的裂缝里浮出无数晶灰颗粒,在空中拼成裴砚宁这五年夜半惊醒时的画面:萧景珩总是及时将安神香灰撒向床幔,而他的左手永远藏在袖中发抖。
裴砚宁突然扯开领,钥匙纹正发出灼目的金光。初代皇后的雾影发出尖啸,黑雾被强行拽向羊皮纸空白处。萧景珩扑过来时,她咬破舌尖将血唾在纸上。
"再加一条。"染血的簪尖划破凝固的朱砂,"生当同衾——"
宫墙倒塌的轰响淹没了后半句。萧景珩染血的睫毛擦过她颈侧,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契约纸上的血突然流动起来,自动补全了后半句誓言。十二枚血瓷片尽数粉碎,其中迸出的蜜糖香与五那年的甜糕气息完美重合。
裴砚宁的掌心突然刺痛。钥匙纹烙进皮肤的刹那萧景珩锁孔状的旧伤里浮出金线,将两人血脉连成完整的并蒂莲纹。初代皇后的雾影在尖叫中消散,最后一片血上浮现出当年小女孩用碎瓷刻的字——歪歪扭扭的"珩"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稚嫩的"宁"字。
祭坛废墟外传来兵甲碰撞的锐响。萧景珩突然将合卺杯塞进手里,杯沿缺口处还沾着混合的血迹。那些命格线不再灼烧,温顺地缠上他手腕时,裴砚宁听见了五年来每个深夜,他立在床前压抑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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