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甬道里的空气凝滞如胶,水珠从石缝,沿着朱砂字迹蜿蜒而下。裴砚宁的在"真正的契约在"几个字上停顿,玄武兵符的蓝光将父亲的字迹照得忽明忽暗。萧景珩的龙袍擦过她背,心口朱雀纹路突然暴起红光,在潮湿的岩壁上投下血羽般的影子。
"前面有光。"
青铜门星宿纹路泛着磷光,七个凹槽排列成北斗形状。裴砚宁解下腰间玉佩,玉背凹凸纹路在蓝光中清晰可辨。萧景珩突然按住她手腕,龙袍袖口沾着未干的血迹。
"碰那些凹槽。"
玄武兵符在她掌心发烫,父亲教导的机关术口诀自动浮现在脑海。她翻转玉佩对准第一个星宿凹槽,"咔嗒"一声轻响,青铜门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朱雀纹路像活物爬上他的脖颈。
"你父亲没告诉你?"他扯开衣领,锁骨处的朱雀喙部正在渗血,"这些机关要的是人牲。"
第二枚星宿凹槽泛起红光,映出玉佩背面隐藏的细密纹路。裴砚宁的指甲掐进掌心,六岁那年父亲握着她的手雕琢玉佩的场景突然清晰——檀木案几上摊开的星象图,朱砂标注的七个点恰好组成钥匙形状。
"裴家的血能开门。"萧景珩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铁锈味的灼热,"但每次喂饱这些该死的纹路。"他撩起衣袖,小臂内侧布满细密的旧伤疤。
玉佩突然脱手飞出,精准嵌入第三个凹槽。青铜门震动起来,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雾气。裴砚宁摸出发簪划破食指,珠尚未滴落就被萧景珩攥住手腕。龙纹扳硌她生疼,他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暴戾。
"上次开门死的是你裴家三十七口。"
玄武兵符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照亮门缝里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那些齿轮边缘沾着黑褐色的陈旧血迹,最新鲜的一道还泛着暗红。裴砚宁的耳膜突突作响,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九连环机关盒,锁芯里藏着的正是这种带血齿轮的微型模型。
争执间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滴在门缝上。青铜门发出呻吟,星宿纹路像被点燃接连亮起。萧景珩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朱雀纹路已经蔓延到他的下颌。裴砚宁去扶他时,沾血的手指擦过青铜门——
御书幻象扑面而来。十二岁的萧景珩跪在青玉砖上,老皇帝的金针扎进他心口时带出一串血珠。裴砚宁看见幼年的自己站在父亲身后,腕间朱雀铃铛随着御笔朱砂的起落轻轻摇晃。"裴家女必为后"的咒言声中,父亲的手按在她后颈,将一滴血抹在诏书边缘。
幻象突然扭曲,变成大婚夜的场景。萧景珩捏着她的左手小指蘸取合卺酒液,龙纹喜袍下藏着未愈合的针孔。裴砚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晚她泼出去的酒里混着自己的血——父亲教的咒之法,原来从那时就开始生效。
"看清楚了吗?"萧景珩的拇指抹过她眼下,蹭出一道血痕。青铜门上的星宿已经亮起六处,最后的主星位凹槽正在吞噬他们的混合血液。"你父亲用二十年布局,就为等今天这道门。"
玄武符突然飞向主星位,蓝光与红光相撞爆出刺目的紫色。裴砚宁过去时,萧景珩的龙袍后襟已被血浸透。朱雀纹路像真正的猛禽般撕扯着他的皮肤,而他正把最后半块虎符塞进她手里。
"要么现在走,要么陪我喂这扇门。"
青铜门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开启,琉璃棺悬浮在圆形墓中央。棺中少女穿着裴砚宁及笄那天的衣裙心口插着半截断裂的金针。萧景珩咳出的溅在琉璃棺上,那些血珠自动汇聚成十二个古篆——
"以魂为契,以血为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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