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里的腥气突然凝成实质,砚宁的鼻腔灌满铁锈味。三百六十五具傀儡爆裂的瞬间,萧景珩的佩剑已经横在颈间,剑刃压出的血线在星图照耀下泛着金芒。
"父亲?"她盯着血雾中凝结的虚影。那张比她记忆中年轻二十岁的面孔正在结印,指尖翻飞间,池底浮起密密麻麻的银锁。
虚影的嘴唇没动,族训声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纯血饲蛊,方得长生。"池水突然掀起巨浪,十五岁躯体的心口匕首发出嗡鸣。裴砚宁的耳突突跳动,锁骨处的纹路像被烙铁灼烧。
萧景珩的剑咣当坠地。他扯开衣领的力道撕破了绣金龙纹,心口嵌着的玉璜正在渗血。"。"他抓住她颤抖的手在玉石上,温热的血液从指缝溢出,"当年你被推下冰阶时,这半块璜替你挡过命劫记忆突然撕裂——五岁生辰上,确实有双小手把她从冰窟窿里拽出来。玉佩的断角划破那孩子衣襟,露出心口月牙形的疤。
血浪扑到眼前时袖中合卺杯突然震碎锦缎。两半白玉杯底朱砂淋漓,"同命"二字浮到空中化作红线,一根缠住她渗血的手掌,另一根钻进萧景珩心口的玉璜。
"大婚夜的酒......"裴砚宁的舌尖尝到腥甜。杯底残留的药粉在血光中显形,正是当年嬷嬷教她辨认过的同心蛊引子。
虚影的结印手势突然僵住。所有银锁齐齐转向,露出内里与砚宁锁骨纹路完全一致的蛊虫。萧景珩喉间溢出的黑血滴在玉璜上,星图突然,二十八宿的连线全部指向她掌心的丞相私印烙印。
"别看银锁!"萧景珩的警告晚了一步。砚宁已经看清那具傀儡颈间的生辰八字——正是她被记入族谱的日期,比实际出生晚了整整三年。
血池突然沸腾。十五岁躯体的匕首破水而出,刀柄的丞相印鉴烫得她掌心发红。虚影的中飞出同样的青铜匕首,两柄凶器在空中相撞,炸开的火星里浮现出冰窖场景:少年萧景珩背后插着三支羽箭,正把昏迷的她往密道推。冰砖映出他背后站着的,赫然是执弓的父亲。
"为什么?"裴砚宁的嘶喊震得池水逆流。匕首贯穿虚影的刹那,三百六十五道银锁同时裂,蛊虫尸体在血水上铺成诡异的星象。
萧景珩突然闷哼一声。他心口的玉璜正在融化,金线血管爬上脖颈。裴砚宁间的红线骤然绷紧,拽着她扑向血池中央。合卺杯的碎片在漩涡中重组杯壁显现出她从未见过的铭文:萧氏嫡子与裴氏嫡女婚约,永初十二年立。
"你五岁那年......"萧景珩的喘息混着血沫,手指插入她指缝紧,"我作为质子被押京,在朱雀大街见过你放纸鸢。"血水漫过腰际时,星图突然收缩,将两人完全包裹。玉璜彻底融化的瞬间,裴砚宁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与萧景珩心口完全一致的月牙形疤痕。
池底传来青铜板裂开的脆响。一块刻着双鹤纹的婚约文书浮出血水,边角还沾着冰窖里的年雪渣。裴砚宁的指甲掐进萧景珩手背,他反手握住那柄坠落的青铜匕首,刀尖对准文书上丞相印鉴的缺口。
血雾突然剧烈翻涌。虚影发出非人的尖啸,所有蛊虫尸体聚成巨浪拍来。萧景珩的膝盖重重砸在青铜板上,溅起的血珠在婚约文书上勾勒出新的一行字:两心同契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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