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汁般浸透宫墙,最后一缕夕阳在飞檐上挣扎熄灭。裴砚宁指尖搭着萧景珩的臂弯,金线密纹的袖口垂落,恰好遮住两人手腕间游动的契约金纹。羽林卫举着的火把噼啪炸响,火星溅石榴裙摆凤纹上,烧出细小的焦痕。
"陛下当心台阶。"她倾身时云鬓间的累丝金凤步摇纹丝不动,藏在袖中的银针却已刺破萧景珩腕间皮肤。一滴血珠顺着针尖滚落,在青石台阶上绽开暗花纹。
萧景珩突然收紧五指,龙纹广袖拂过她手背,掌心温度烫得惊人。"皇后今日熏的什么香?"他拇指重重碾过她虎口结痂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三层绢纱,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金红色。宫人们只看见帝王小心翼翼搀扶皇后的背影,没人注意到两人交叠的袖口下,金线正顺着血迹疯狂生长,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彼此的手腕。
凤台十二盏青铜灯同时爆出灯花。裴砚宁独坐棋枰前,白玉棋子在指尖转出冷光。祭坛坍塌后浮现在皮肤下的金色纹路,此刻正沿着她小臂内侧缓缓动,与棋盘上纵横十九道线完美重合。窗外更漏声传来时,她捏碎枚白子。
"第三十七手,天元位。"黑子落在正中央的刹那,整张阴阳玉棋盘发出嗡鸣。帷幔无风自动,萧景珩的身影从阴影里浮现,未束发垂在绣金龙的常服上,锁骨处的伤口还在渗血,将龙睛染成赤色。
裴砚宁指尖的白子轻轻敲打檀木棋罐。"陛下伤口又裂了。"声音平稳得像在讨论晚膳的樱桃酥山该浇多少浆。
萧景珩抓起一把黑子任其从指缝洒落,玉石相击声里混着他低笑:"比起爱卿心口那株吸血的嫩,朕这点伤算什么?"他突然俯身,松墨气息混着血腥味扑在她耳畔,"这盘棋,每颗落子都与契约金纹分毫不差。"
棋子暴雨般砸向地面时,萧景珩擒住她手腕往棋盘重重一按。玉盘碎裂的脆响中,半块青铜残片从夹层弹起,朱砂文字在灯光下泛着血光。裴宁瞳孔骤缩——那是先帝批阅奏折时特有的飞白体。
她抓起最锋利的玉片划开掌心,血滴在青铜残片上的刹那,整间棋室突然被血色星图笼罩。悬浮的金色文字如活蛇游动,正是五年前合卺酒里被调包的契约。萧景珩的右手突然插入星图,小指伤涌出的血与她的血珠在空中交融,凝成诡异的龙凤纹。
"看清楚了?"他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从你饮下交杯酒那刻起......"
星图突然扭曲变形,金色文字重组出新的条款。裴砚宁去抓青铜残诏时,腰间步撞在案角,十二串玉珠噼里啪啦散落满地。萧珩早有准备地将她锁进怀里,衣襟散开处,锁骨下方赫然是比她陈旧得多的契约烙印。
"你早就知道。"她指尖剑气暴涨,却在触及他心口瞬间被金纹缠住手腕。萧景珩任由剑气划破胸前肌肤,沾血的手指抚上她心口:"比你知道的早......在丞相府提亲之前。"
棋室门被撞开的瞬间,礼官手里的象牙笏板啪嗒落地。帝后相拥的身影映在星图里,纠缠的金线正将两人血脉成蛛网状。萧景珩挥袖时,青铜灯台轰然倒地,黑暗吞没最后的光亮前,裴砚宁听见他带着血腥耳语:"现在,还剩两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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