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悬浮的青铜碎片突然集体震颤,银铃在灰烬中发出刺耳鸣响。裴砚宁腕间的海棠迸出金线,与萧景珩肋骨的暗纹形成闭环的刹那,十五年前被封印的记忆如利刃劈开脑海——
五岁的她蜷缩在星轨仪底座,后颈传来银针刺入的锐痛。钦天监老臣枯瘦的手指捏着胎发缠绕的银针,针尖挑着从她心口抽出的金线。"忍着,"老人袖口熏着檀香,声音却像钝刀刮骨,"等把这份格缠到太子殿下肋骨上,你就不会疼了。"幼小的萧景珩被铁链锁在对面,胸口的皮肤正被星砂灼出与海棠印相同的纹路。
"别看!"萧景珩的机械突然卡住她下巴。机油从崩裂的关节喷溅到她锁骨,烫出一串红痕。密室里所有青铜碎片同时映出相同画面:二十岁的帝王在登基夜独自剜肋骨旧伤,将星砂混着血涂满机械心脏的外壳。
银铃的震动频率突然改变。裴砚宁剑穗坠着的玉坠自发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半片长命锁。两截残片在虚空中拼合的瞬间,萧景珩肋骨折断般弯下腰——他最新那道金纹正对应裴砚宁上月昏迷的日期。
"八十一道反噬伤..."她抓住他衣领的手突然卸了力。机械心脏的防护壳彻底脱落,暴露出核心处旋转的星盘。那些曾被误认为控制符文的金线,此刻清晰显现为密密麻麻的替命咒。
萧景珩咳出的血溅在星盘轴承上。齿轮发出垂死般的摩擦声,他笑:"现在明白了?每次你动用凤印杀人..."机械手指突然刺入自己左胸,硬生生扯断三根金线,"...都是朕的肋骨在替你疼。"
星盘残骸突然聚拢成新的阵图。悬浮的契约灰烬重组为血字文书,右下角两个手印泛着诡异的光——大的那个指纹间沾着星砂,小的掌心却残留海棠花汁的淡香。
五岁那年..."裴砚宁的指尖穿过虚影,触碰记忆里父亲临终塞进仪器的文书,"你改契约方向..."银铃突然自主飞向阵眼,铃舌击打内壁的脆响中,真契约的内容如焰火炸开:萧景十五岁时亲手将"两心同契"改成了"双生共命"。
机械心脏发出一声哀鸣。萧景珩跪倒在地,金线从他七窍涌出反缠住裴砚宁手腕。"铃响之前..."他染血的手握住她执剑的腕子,带剑尖划开自己咽喉,"...把命格斩断还来得及。"
软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裴砚宁看见剑身映出的景象:登基大典那夜,萧景珩在太庙她的断簪挑破自己喉结——正是此刻剑尖所指的位置。簪头残留的毒与他现在伤口渗出的血珠同色。
"九九归一..."她突然旋身将剑锋转向自己心口海棠印迸发的金光与机械心脏最后的脉冲共振,在两人之间织出完整的星轨图。契约文书上的血手印突然蠕动起来,大的那个抓住小的往自己方向拖拽。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扑过去时,裴砚宁已经主动将手腕按向悬浮的星图。金线如活蛇缠住她臂骨,在皮肤上刻出与对面肋骨完全对称的纹路。
"你疯了?"机械手指掐进她肩胛骨,却在触到新生的金纹时触电般松开。星盘阵图突然倾斜,映出两人脚下重叠的影子——无论怎么移动,子的心口位置都缠着同一束金线。
银铃在共振中碎成齑粉。最后一粒铜落地时,密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裴砚宁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听见萧景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双生子命格成型后..."他的牙齿擦过她渗血的耳垂,"...杀朕就是杀你自己。"
黑暗中有金属部件落地的轻响。她摸到脚边一片星盘残骸,青铜表面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当指尖触到刻痕里未干的血迹时,眼前突然浮现太医院最机密的记录簿——上面记载的八十一次"宫女暴毙",日期全都对应她每次动用凤印诛杀政敌的夜晚。
"萧景珩..."她的指甲进青铜刻痕,在原本藏着银铃暗格的位置摸到凹凸不平的刻字。触感辨认出是"宁"字最后一笔时,头顶突然机关转动的闷响。一线天光漏下来,照见帝王心口正在愈合的伤口——那形状恰似她剑穗上缺失的玉坠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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