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碎片的蜂鸣声突然拔高到刺耳的程度。裴砚宁耳膜生疼,却看见悬浮的金属颗粒正随着声波震动重组——那些蓝凝成的"玉碎"二字突然扭曲,化作细流钻入她锁骨下的金属骨缝隙。
"别看。"萧景珩残肢猛地扣住她后颈,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左肩伤口汩汩涌出的不是血,是闪着星光的液态金属,落地便凝成与地面螭龙纹严丝合缝的凹槽。
司主翡翠面具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双生契不是这么用的!"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抓向自己心口,却在中途硬生生转向,将金线刺入太阳穴。刀轮阵的锯齿应声加速,最近的一片擦过裴砚宁鬓角,削断的发丝还未落地就被绞成靛蓝色粉末。
萧景珩完好的左手突然探入自己心口。齿轮咬合的闷响里,他扯出半枚刻着星图的青铜片,上面还连着三根震颤的银丝。"接住。"金属片抛出的弧线精准避开所有刀轮,裴砚宁下意识伸手,锁骨下的金属骨突然发烫,皮肤表面浮现出与青铜片完全吻合的纹路。
记忆如岩浆般灌入脑海。二十年前的司天监地窖,妇人抱着啼哭的婴儿跪在陨铁溶液前。翡翠扳指悬在婴儿囟门上方三寸,滴落的不是滚烫金属,是泛着槐花香的透明凝胶。"宁儿乖..."幻影里的声音与此刻司按住太阳穴的呻吟重叠,"娘亲给你穿件护心甲。"
地面突然倾斜四十五度。裴砚宁踉跄着撞进萧景珩怀里,发现他后背抵住的刀轮正在溶解——那些锯齿表面覆满她刚才被削断的发丝化成的蓝粉。司主腕间金线突然全部绷直,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没入地面血管状纹路。"你给他喂过心头血?"她盯着萧景珩心口冒烟的齿轮,喉间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三年前合卺酒里掺的是..."
萧景珩残肢突然暴长三寸。金属尖端刺入裴砚宁心窝的刹那,她听见皮肤下传来锁扣弹开的轻响。没有预想的剧痛,只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肋骨流进胸腔——是萧景珩左肩伤口里流出的星光金属,此刻正沿着她骨骼内侧的沟槽游走,所过之处浮现出与青铜星图完全一致的荧光纹路。
刀轮阵的轰鸣突然变得断续。裴砚宁低头看见自己指尖正在发光,不是反射的蓝血冷光,是从内而外透朱红色暖芒——像极了三年前大婚夜,合卺酒泼在萧景珩龙纹喜袍上晕开的颜色。
"星图缺了火星位。"萧景珩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他残肢正不受控地在地上刻划,划痕里渗出的蓝血自动填充成螭龙纹的缺失部分。裴砚宁突然扯断颈间红绳,坠着的微型浑天仪恰好落入他划出的凹槽。
司主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右耳缺失的玉珠位置迸出血线,在空中组成与火星运行轨迹完全吻合的弧线。悬浮的铜铃碎片突然集体转向,所有尖锐端对准裴砚宁心口——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软化,如雨滴般融入她锁骨下的金属骨。
整座观星台开始高频。裴砚宁看见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正在变异——锁骨延伸出的金属纹路爬上脖颈,在下颌处组成与萧景珩残肢表面相同的星图刻痕。司主突然扑到青铜地面,十指插入砖缝狠命一掀。
地底露出陨铁打造的棺椁。表面密密麻麻刻满合卺酒纹,每个交叉点都嵌着微型翡翠扳指。萧景珩残肢突然脱离身体,如离弦之箭射向棺椁中心——那里凹陷的形状,赫然与裴砚宁后颈的菱形印记分毫不差。
"不要!"司主的尖叫混着琵琶弦崩断的锐响。棺盖在残肢触碰前自动滑开,里面涌出的不是尸骸,是如星河般旋转的液态金属,表面浮动着七十二个与刀轮阵完全对应的光点。
裴砚宁心口的青铜片突然自行飞向棺椁。在两者相撞的瞬间,她看清金属液面映出的倒影——二十年前的自己蜷缩在凝胶中,而环抱婴儿的妇人左肩,有一块与萧景珩现在伤口位置完全一致的陈旧伤疤。
翡翠面具终于彻底碎裂。司主露出与记忆幻影中完全相同的脸,只是右眉的朱砂痣变成了深可见骨的刀伤。"你以为我在害你?"她染血的指尖划过自己心口的金属反光,那里有个与砚宁锁骨折痕对称的缺口,"当年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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