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血字的边缘开始滴落猩红光点。裴砚宁后撤半步,鞋跟碾碎了一块琉璃瓦,碎渣溅进星辉小径的砖缝里,那些荧光立刻熄灭成焦黑色。
"子时三刻?"她盯着正在消融的血字,左手无意识抚上耳垂。断裂的珍珠耳坠切口异常平整,露出内里精密的齿轮结构。萧景珩的残肢突然横在她面前,金属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三枚铜钉正从司主袖口激射而来。
残肢与铜钉相撞迸出蓝紫色火花。裴砚宁趁机扯断腰间丝绦,染血的丝帛刚触到地面,整片星辉小径的砖石突然下陷三寸。司主翡翠面具下的唇角勾起,染着丹蔻的指甲轻轻拨动腕间金线。
"宁儿可知这些砖石为何发光?"金线震颤发出琵琶泛音,地面立刻浮现出旋转的螭龙纹,"每块砖下都埋着不的傀儡。"
萧景珩的瞳孔突然失焦。他残肢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金属尖端直指裴砚宁咽喉。却在即将刺入的刹那硬生生偏转,深深扎进自己左肩。蓝血喷溅在裴砚宁前襟时,她闻到铁锈味里混着龙涎香——这是今晨她亲手为他熏衣用的香料。
"萧景珩!"
血珠顺着残肢纹路倒流,在肘关节处凝成"玉碎"二字。司主突然暴起,金线在空中织成罗网。裴砚宁旋身避开时,袖中银簪划破手腕,血线精准溅入悬浮的铜铃碎片。
碎片突然发出蜂鸣。血雾中出二十年前的司天监:翡翠扳指正将滚烫的陨铁溶液,滴入婴儿囟门。铜火光映出抱着婴儿的妇人侧脸——与此刻司主左眉的朱砂痣分毫不差。
"原来我的骨头..."裴砚宁低头看自己沾血的手腕,皮肤下隐约闪过金属光泽。地面螭龙纹转速骤然加快,七十二道刀轮从墙缝中探出锯齿边缘。
萧景珩的残肢突然痉挛着刺穿自己心口。齿轮混着蓝血喷涌而出,其中一个刻着与珍珠耳坠相同的星图。司主拨弦的手指微滞,金线出现刹那松动。
"就是现在!"裴砚宁扑向正在自毁的残肢。金属表面烫得惊人,却在接触她掌心血迹时突然降温。刀轮已切到她后颈碎发,萧景珩用完好的左手将她按进怀里,后背硬生生扛住第一波锯齿。
血雾中的婴儿幻影突然啼哭。悬浮的铜铃碎片重组为钥匙形状,投射出的光影照出裴砚宁骨骼轮廓——锁骨以下竟有三分之一泛着金属冷光。司主腕间金线突然全部崩断,她踉跄着按住正在渗血的太阳。
"你给他下了双生契?"司主不可置信地瞪着萧景珩心口冒烟的齿轮,"用半块傀儡核..."
裴砚宁突然抓住仍在自毁的残肢,将它尖端对准自己心窝刺去。金属与骨骼相撞发出钟鸣般的清响,碰撞处迸出朱红色火花——那是三年前大婚夜,合卺酒在龙袍上染红的纹路。
刀轮阵的轰鸣声中,萧景珩瞳孔里的齿轮纹路突然逆转为心形。他残肢失控地拍向地面,震起所有铜铃碎片。这些碎片在空中组成新的星图,恰好裴砚宁婴儿时期被改造那星象。
司主突然捂住右耳。她缺失的玉珠耳坠位置,正与星图中火星方位重合。裴砚宁趁机扯断颈间红绳,坠着的微型浑天落入刀轮阵眼——正是当年太后劈碎铜雀令时,她偷偷藏起的机关核心。
整个观星台开始倾斜。萧景珩残肢突然缠住裴砚宁腰身,金属表面浮现出与她骨骼相同的纹路。在最后一道刀轮切碎司主袖袍的刹那,裴砚宁看清了母亲腕间露出的烧伤——与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尊破碎的傀儡如出一辙。
"娘亲当年..."她刚开口,司主突然捏碎翡翠面具。飞溅的碎片划破裴砚宁脸颊,血珠滚到下巴时,萧景珩残肢温柔地接住了它。金属表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心口破损的齿轮正与她锁骨下的金属骨产生共鸣。
司主染血的指尖突然转向自己咽喉。金线从她七中钻出,在空气中组成与铜雀令缺口完全吻合的图案。裴砚宁袖中的半块令牌开始发烫,烫得布料冒起青烟——令牌背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与萧景珩残肢相同的星图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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