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密室在剧烈的震颤中剥落墙皮,露出内里精密咬合的齿轮组。裴砚宁的耳膜被机括运转声震得生疼,她死死按住萧景珩心口暴走的徽记,蓝血从指缝间渗出,在青砖地面蚀刻出诡异的星图。老嬷嬷的狂笑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青铜锁链突然调转方向,末端锋利的倒刺直指二人咽喉。
"姑娘的血脉果然特殊。"墙壁上的密文泛起红光,老嬷嬷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声忽远忽近,"当年司主若肯乖乖交出铜雀令,何至于......"
萧景珩的机械残肢突然绞住裴砚宁手腕。金属线陷入肌肤的刹那,她看见他瞳孔里齿轮状的纹路正在疯狂旋转。银簪从袖中滑落,却在刺入他颈侧穴位前硬生生停住——暴走的残肢正以诡异角度折返,金属关节咔咔作响地刺向他自己心口。
"你休想!"裴砚宁用肩膀撞开失控的残肢,簪尖划破自己小臂。血珠溅在萧景珩睫毛上,那些齿轮纹路突然凝滞了一瞬。就是这瞬息之间,他喉结剧烈滚动着挤出几个字:"玉璧...背面..."
三道青铜锁链突然破空而来。裴砚宁抱着萧景珩滚向中央玉璧,锁链擦过后背时撕开锦缎,在脊梁上留下三道火辣辣的灼痕。玉璧面的凤穿牡丹纹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精密排列的二十八宿星图。她将染血的手掌按在天枢位,整块玉璧突然投射出半透明的光影。
年轻时的母亲穿着染血寝衣,正将婴儿放入青铜机关匣。画面外伸来一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扳指内缘的螭龙纹与丞相腰间玉佩如出一辙。裴砚宁的呼吸凝滞在胸腔——影像中的母亲突然转头,仿佛穿透二十年时光直视着她:"宁儿记住,破局需以血祭天枢与摇光......"
老嬷嬷的尖啸震碎了幻影。八角密室突然翻转,裴砚宁失重中抓住萧景珩的腰带,两人重重摔在突然倾斜的青铜地面上。他的残肢不受控制地插入地面缝隙,蓝血顺着纹路注入机关核心,整个密室顿时响起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
"三十息!"萧景珩的牙齿深深陷进下唇,鲜血顺着下巴滴在徽记上。那些暴走的蓝光突然聚成束,在两人之间架起一道光的桥梁。裴砚宁毫不犹豫地割开手腕,血线划过光的刹那,玉璧星图里沉睡的铜雀突然睁开了眼睛。
青铜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裴砚宁在坠落瞬间被萧景珩的残肢缠住腰身,金属线深深勒进皮肉也不松劲。下方旋转的刀轮阵映着蓝血幽光,老嬷嬷的翡翠扳指正卡在核心齿轮处,扳指表面浮现出与太后寝殿相同的密文。
"原来如此......"裴砚宁的银簪脱手而出,簪尖击中扳指上的螭龙眼睛。翡翠碎裂的脆响中,萧景珩突然挣脱傀儡控制,用残肢着她甩向安全地带。自己却因反作用力加速坠向刀轮,心口徽记爆发出最后的强光。
裴砚宁的指尖擦过他衣袖的刹那,玉璧星图突然实体化。雀振翅掀起气流漩涡,将下坠的萧景珩托起三尺。两颗血珠在漩涡中心相撞,融合成赤蓝交织的阴阳鱼图案,缓缓沉入他心口暴走的徽记。
密室的震颤突然停止。老嬷嬷的尖叫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掐住了喉咙。裴砚宁踉跄着扑到萧景珩身边,发现他睫毛上的蓝血正在蒸发,取而代之的是两行温热鲜红的血泪。
"契约...改写......"他破碎的嗓音里混着金属摩擦声,残肢却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灰尘。玉璧上的铜雀突然引颈长鸣,声波震碎了最后几道青铜锁链。裂缝布的天花板簌簌落下铜屑,露出背后绘满星图的琉璃顶——子时三刻的月光正透过琉璃,在满地狼藉中照出条由星辉铺就的小径。
裴砚宁的耳垂突然刺痛。母亲留给她的珍珠耳坠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微型机关匣上刻的字:"双生契成,玉碎为凭"。萧景珩的残肢突然解体,数百根金属线在月光下重组成完好的手臂,腕间浮现出与她相同的并蒂莲印记。
琉璃顶传来龟裂的脆响。裴砚宁拽起萧景珩冲向星小径时,身后坍塌的密室里,半烧焦的密函正巧飘到她脚边。模糊可见"北疆"与"傀儡术"字样的残片上,太后的凤印朱砂鲜艳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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