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茶药房残窗的刹那,黑漆匣子夹层中那截杏色丝线突然绷直裴砚宁的银簪尖刚触到丝绢边缘,透晨露的织物便像活物般舒展开来,露出底下半透明的羊皮图纸。
"宫城西翼的布局?"萧景珩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蜂鸣,齿轮间渗出淡蓝色雾气。他太阳穴暴起的血管在晨光中清晰可见,那些游走的蓝正疯狂涌向心口铜雀司徽记。
图纸残缺的边缘在特定度的光照下突然延伸。裴砚宁的银簪在羊皮表面投下细长阴影,阴影划过处浮现金丝纹路——那分明是横贯整个城地下的暗道系统。第三道暗门位置赫然标着火焰,耳后红痣的形状分毫不差。
铜雀司令牌突然从门框挣脱,碎木屑砸向图纸。"拦住它!"萧景珩的机械臂抢先一步扣住令牌,金属指节与木质令牌相触的瞬间爆出火花。他整条右臂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皮肤下的金属线像被激怒的蛇群般隆起。
裴砚宁抓起白蔹瓷瓶砸向地面。药粉形成的紫雾中,悬停在图纸上方三寸处,剧烈震颤着将晨光折射成七种颜色。当第三道橙光扫过羊皮表面,残缺的纹路突然补全了东北角的秘道走向。
"至亲血脉相之血启之。"萧景珩的机械臂突然调转方向,尖锐的指尖划破他自己手腕。蓝血滴在图纸上的刹那,羊皮表面浮出裴砚宁母亲的字迹:"宁儿勿入"。
茶药房梁上传来丝帛撕裂声。裴砚宁抬头看见晨光中飘落的杏色碎片,边缘纹正在半空燃烧成灰。她反手划破掌心,血珠精准坠在母亲警告的字迹上。两种血液交融处,图纸突然浮现第二段文字:"景珩七年冬,此图经手三人"。
萧景珩的机械臂突然刺穿他自己左肩。蓝血喷溅在羊皮右下角,渐渐显出一方朱砂私印——裴丞相的官职印鉴旁,赫然带着铜雀司的暗记。他染血的指尖突然抚过图纸上火焰纹标注的位置:"浣衣局地窖通着这里。"
"父亲从没提过参与宫城改建。"裴砚宁的银簪突然发烫,簪头红宝石映出私印边缘的暗码。那是她幼时在父亲书房见过的密文格式,专门记录毒物配方。
铜雀司令牌突然裂成两半。藏在夹层里的陈旧纸条飘到图纸上方,裴砚宁母亲的字迹在晨光中纤毫毕现:"白仅能暂抑,真解在火焰纹。宁儿切记,西翼第三门不可..."纸条后半截被突然窜起的蓝焰吞噬。
萧景珩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齿轮深陷入青砖缝隙,划出五道笔直沟壑。他咳出的血沫里带着蜜饯甜腥味:"七岁那年的杏仁酥...毒源在暗道里。"
裴砚宁耳后的红痣突然灼痛。她摸到皮肤下细微的金属凸起,那根本不是痣,而是嵌在血肉里的机关锁。当银簪的红宝石对准它,茶药房角落漆匣子突然自动翻开,露出内衬上稚拙的刻痕——歪扭的"宁"字最后一笔,正指着图纸上的火焰纹标记。
"你父亲在我心脏装的制约机关..."萧景珩的机械臂突然静止,所有齿轮同时锁定,"触发条件是我们同时接近真相。"
晨光完全笼罩图纸时,羊皮背面的暗纹渐渐。那是一条从丞相府直通宫城西翼的路线,沿途标注着七个火焰纹标记。裴砚宁的银簪尖触到第三个标记时,整张图纸突然浮到空中,显现出完整的立体投影——暗道中心位置,悬浮着裴丞相的私印虚影。
萧景珩染血的手突然扣住她手腕。机械臂的金属线不再暴戾,反而牵引着她的银簪指向投影中的私印:"当年毒杀先帝的配方...需要丞相印鉴才能调取。"
茶药房的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裴砚宁看见自己掌心的血痕正与图纸上的火焰纹重合,而萧景珩的蓝血已渗羊皮纤维,将"景珩七年冬"字染成诡异的。
"现在你明白了。"他的机械指节突然松开,铜雀司徽记从心口脱落,"为什么我们的婚约...注定在景珩七年订立。"
瓦片缝隙下的杏色丝线突然自燃。在最后的光亮中,裴砚宁看清了羊皮背面极小的批注——那是父亲的笔迹:"宁儿周岁礼单与暗道图同匣,非巧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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