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双女）

暴雨如注的深夜，霓虹在积水里碎成斑斓的光屑。林夏蜷缩在酒吧后厨，指尖反复摩挲着藏在内衣夹层的微型摄像头。门外传来醉汉的叫骂声，混着电子音乐的重低音，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新来的，愣着干什么！"领班的巴掌擦着她耳畔落下，林夏踉跄着扶住操作台，不锈钢台面的凉意让她瞬间清醒。三个月前，她和沈念安同时接到任务——潜入这座地下赌场，揪出操控全市毒品交易的幕后黑手"蛇眼"。

更衣室的铁门突然被踹开，沈念安裹着寒气闯进来，黑色皮衣滴落的水珠在地上汇成细流。她摘下墨镜时，眼尾的假纹身随着动作扭曲，像条蛰伏的毒蛇："三楼贵宾室有异动，半小时后交易。"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完全不是训练时那个会笑着给她带早餐的师姐。

林夏默不作声地整理假发，镜中两人的倒影重叠又分离。她们曾在警校特训时，被教官锁在密闭空间三天三夜，靠着彼此的体温才撑过低温。此刻沈念安的目光扫过她颈间新添的淤青，喉结动了动，却只是将一袋筹码砸在桌上："盯着那个戴翡翠扳指的。"

赌场顶楼的水晶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林夏端着香槟穿梭在人群中，指尖不经意间划过目标人物的西装口袋。就在触到硬物的瞬间，后腰突然抵上冰凉的枪管。"小美人，手往哪儿放呢？"油腻的声音喷洒在她耳畔，林夏被迫后仰，后腰撞上桌角的剧痛让她险些失态。

千钧一发之际，沈念安突然揽住她的腰。"张哥这是和谁过不去？"她将林夏护在身后，鲜红的指甲划过对方手腕，"妹妹不懂事，不如我陪您玩两把？"林夏在阴影里握紧拳头，看着沈念安将筹码推进对方掌心，黑色蕾丝手套下的手指分明在微微发抖。

交易在凌晨两点开始。林夏借着收拾赌桌的机会，将窃听器粘在沙发缝隙。沈念安则陪在贵宾身边，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当保险柜打开的瞬间，林夏透过门缝看见沈念安突然抽出藏在大腿处的匕首，寒光闪过，保镖的闷哼声被音乐掩盖。

"快走！"沈念安扯住她的手腕，黑色风衣翻飞如蝶。两人在错综复杂的暗道里狂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夏的脚踝突然被铁链缠住，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沈念安几乎是瞬间折回，匕首割断铁链的同时，肩头绽开一朵血花。

"别管我！"林夏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沈念安压在墙角。温热的血滴在她锁骨处，带着铁锈味。"闭嘴。"沈念安扯开衬衫下摆缠住伤口，动作粗暴却精准，"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吗？"林夏愣住，记忆突然闪回特训时，她们约定的求救信号——摩斯密码的"微光"。

爆炸声在远处响起，是支援部队到了。沈念安拽着她继续奔跑，穿过堆满杂物的地下室，终于见到巷口闪烁的警灯。林夏大口喘着气，看着沈念安苍白的脸被红蓝警灯照亮。"你受伤了..."她伸手去碰那道正在渗血的伤口，却被沈念安躲开。

"任务完成了。"沈念安摘下假纹身，露出原本清秀的眉眼，警服外套不知何时披在了林夏身上。她转身走向警车时，林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沈念安，你从来都不是冰冷的机器。"雨滴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沈念安的睫毛剧烈颤动，最终只是轻轻抽回手："回局里再说。"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林夏望着沈念安的背影，想起她们在警校时说过的话——要做照进黑暗里的光。此刻巷口的警灯明明灭灭，她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接近真正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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