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细雨裹着紫藤花香,悄无声息地浸润着皇城巍峨的宫墙。叶澜伏在琉璃瓦上,水珠顺着玄色劲装的褶皱蜿蜒而下,在淬毒的匕首尖凝成一滴冷冽的寒光。这已是她第三次潜入王宫,前两次都在接近目标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不是暴雨冲毁了密道,就是侍卫换了巡逻路线。今夜,当她看到御书房的烛火终于在戌时三刻准时熄灭,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雕花木门后传来细碎的响动,叶澜屏息凝神,借着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窥探殿内。鎏金烛台将暖黄的光晕投在白昭雪的侧脸,这位传闻中娇弱的王国公主,此刻正专注地用银剪修剪一盆蔫了的铃兰。她月白色的广袖扫过青瓷花盆,腕间的珍珠流苏轻轻摇晃,与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应和着,营造出一种诡异的宁静。
"你来了。"白昭雪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却清晰地穿透雨幕。叶澜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匕首下意识握紧,却见对方泰然自若地放下花剪,转身时裙摆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龙涎香。"玄铁铸造的匕首,刀柄缠着浸过鹤顶红的鹿皮,叶家长女果然名不虚传。"白昭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月光落在她眉间的朱砂痣上,竟让这个本该致命的时刻多了几分旖旎。
叶澜的心跳陡然加快。三天前她夜袭宰相府,本已得手却因一枚意外掉落的玉佩暴露行踪,混战中唯有宰相千金白昭雪见过她的真容。此刻对方不仅认出了她的身份,还精准道出武器的细节,这让她不禁心生寒意。"你早就知道我会来?"她压低声音,匕首抵上白昭雪纤细的脖颈,却在余光瞥见对方脖颈处有道淡粉色疤痕,形状竟与自己锁骨下的旧伤如出一辙。
白昭雪忽然轻笑出声,伸出葱白般的手指握住刀刃。叶澜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透过金属传来,那抹笑意在烛火中愈发明媚:"其实我早该认出你,能在暴雨夜躲过十二道暗哨,还能用三枚石子同时打灭七盏宫灯的,除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夜枭',还能有谁?"她说话时,铃兰花的香气混着血腥气弥漫开来,叶澜这才惊觉刀刃已经划破了白昭雪的掌心。
"你究竟想干什么?"叶澜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对方。白昭雪却不慌不忙地扯开领口,露出心口处半枚鸢尾花图腾的刺青。那深蓝色的纹路在肌肤上蜿蜒,与叶澜贴身收藏的半块玉佩上的纹样严丝合缝。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二十年前那个血色之夜,叶府被灭门时,母亲拼死将半块玉佩塞进她怀中,说另一半在失散的妹妹手里。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了白昭雪泛红的眼眶。"叶姐姐,我们该算算总账了。"她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二十年的委屈与思念,"当年灭门惨案的主谋不是宰相,而是当今圣上。他怕叶将军功高震主,便设下毒计..."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叶澜本能地拽过白昭雪躲入屏风后。隔着薄薄的纱帐,她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剧烈的心跳,还有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追兵的呼喝声由远及近,白昭雪却突然转身,温热的唇贴在她耳畔:"相信我。"不等叶澜反应,对方已挣脱她的怀抱,踉跄着扑向门口。
"有刺客!"白昭雪的惊呼划破雨夜。叶澜看着她故意弄乱的衣衫,还有那抹恰到好处的惊慌神色,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看似娇弱的公主,早已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学会了用最温柔的手段在权谋漩涡中生存。当侍卫涌入的瞬间,叶澜借着白昭雪制造的混乱飞身而出,临走前与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对视,终于读懂了其中深意。
雨越下越大,叶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怀中的半块玉佩却比往日更加滚烫。她知道,从今夜开始,复仇之路不再是孤身一人。白昭雪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去的身影,指尖轻抚过掌心的伤口。这场精心策划的"刺杀",终于为她们打开了通往真相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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