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表店的滴答声 (2-2)

木架上属于林枫的空位里，人脸突然睁开眼，眼球和老头一样浑浊发黄。那些嵌在钟表里的脸也纷纷睁眼，嘴里发出模糊的呻吟，像被困在时间的缝隙里挣扎。

“不——”林枫转身想跑，却发现门外的巷子变成了漆黑的隧道，无数只钟表的指针在黑暗中闪烁，像饥饿的眼睛。老头的声音从身后追来，带着满意的笑意：“别挣扎了，进来的人，从没谁能带着自己的时间离开。”

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沉，意识开始模糊。最后一眼，林枫看见自己的脸完全填满了那个空位，嘴角的笑容和其他钟表里的脸一模一样。老头正把一枚新的齿轮嵌进怀表，镊子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第二天清晨，有人发现钟表店的门开着，柜台后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的摆钟还在滴答作响，指针永远停在十二点。玻璃柜里多了一只崭新的腕表，表盘里嵌着张年轻的脸，闭着眼，嘴角弯出诡异的弧度。

账簿的新页上，林枫的名字后面写着：“九月，九百日寿命，换一夜安稳觉。”

巷口的风吹过，铜铃又响了，嘶哑的声音里，混着无数钟表的滴答声，像在倒计时，又像在欢迎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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