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那天,我在楼道里撞见了对门的邻居。是个穿碎花裙的女人,三十多岁,脸色白得像涂了粉,笑起来嘴角会往一边歪。她盯着我手里的穿衣镜看了很久,说:“这镜子别对着床,不好。”
我没当回事。出租屋太小,衣柜嵌在卧室最里面,只能把镜子靠在床头的墙上。
第一晚就出事了。
凌晨三点,我被冻醒了。镜子正对着我的脸,里面映出的卧室却比现实中暗得多,窗帘是拉死的——可我睡前明明把窗帘拉开了,想让月光照进来。
更诡异的是,镜子里的床上,多了个人。
是对门的那个女人,穿着那件碎花裙,背对着我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铺在枕头上,几乎要垂到我的枕边。我猛地坐起来,镜子里的我也同步坐起,可那个女人纹丝不动。
我抓起台灯砸过去,镜子晃了晃,女人消失了。窗帘还是拉开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像铺了层霜。
第二天我敲对门的门,没人应。隔壁的大爷说,对门空了快半年了,前租客是个女人,洗澡时煤气泄漏死了,发现的时候人都泡得发胀,穿的就是件碎花裙。
我后背一阵发凉,回家就把镜子翻扣在地上。
可当晚,它自己立起来了。
我是被梳头声弄醒的。“唰、唰、唰”,很规律,像有人在镜子前梳头。我睁开眼,镜子正对着床,里面的女人正侧坐着,手里拿着把木梳,一下下梳着长发。她的脖颈处有圈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你看,我的头发是不是变长了?”她突然转过头,镜子外的我能看见她的侧脸,嘴角歪得更厉害了,一只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上次见你时,才到肩膀呢。”
我死死闭着眼,听见脚步声从镜子里走出来,踩在地板上,发出湿漉漉的“啪嗒”声,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在走路。
“你屋里有股霉味,”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股铁锈和煤气味,“跟我家一样。”
我猛地睁开眼,什么都没有。镜子安安静静地立着,里面只有我的床和墙壁。可枕头边的床单是湿的,印着个模糊的人形,边缘还在慢慢扩大。
我翻出工具箱,想把镜子拆了扔掉。螺丝刀刚碰到镜框,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凄厉得像指甲刮过玻璃。镜子表面突然渗出细密的水珠,顺着边缘往下淌,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水洼里映出的,不是我的脸。
是那个女人的脸,泡得发白肿胀,眼睛瞪得溜圆,脖颈处的勒痕变成了深紫色,像嵌在肉里的锁链。她对着我笑,嘴角裂到耳根,露出黑黄的牙齿:“你跑不掉的。”
当晚我不敢睡,坐在沙发上盯着卧室门。凌晨五点,卧室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冲进去,镜子没碎,可镜面变得雾蒙蒙的,像蒙了层水汽。
镜子里的卧室变了样。墙壁是潮湿的绿色,地板上积着水,没过脚踝。那个女人站在水里,背对着我,碎花裙湿透了,贴在身上,能看见背后凸起的脊椎骨。
“你看,我家漏水了。”她慢慢转过身,手里攥着半根断裂的煤气管,管口还在往外冒白雾,“你能不能……帮我修一下?”
她的脸彻底烂了,皮肤泡得脱落下来,露出底下粉红色的肉,一只眼球浮在水面上,正对着我的方向。
我抓起椅子砸向镜子,“哐当”一声,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女人的尖叫从裂缝里挤出来,带着浓烈的煤气味,呛得我直咳嗽。
裂缝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惨白浮肿,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我看见自己的手腕上瞬间浮现出一圈暗红色的勒痕,和她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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