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院子里,虫鸣此起彼伏,像一首永不停歇的夜曲。
我坐在门槛上,看着路上的灯一盏盏熄灭,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隐没在黑暗里,仍旧没动。
不明白,明明我并没有招惹到任何人,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无缘无故的言语侮辱我?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很收敛着自己的脾气,那男孩只是被我轻轻拍了一下,脸上连个淤青都没有,头上的伤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却还能被人胡搅蛮缠,讹了钱?
露水打湿了裤脚,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却抵不过心里的寒意。
身后传来脚步声,夏姥姥拿着件薄外套披在我肩上,棉布的粗糙带着阳光的暖意。
她挨着我坐下,草编蒲扇在手里轻轻摇着,扇出艾草混合着皂角的清香,总能让人心安。
夏姥姥:“落落,心里不服气?”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闷闷地问。
幼时的我:“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憋屈?为什么他们只看到我打人,却看不到那人先惹的我。”
夏姥姥:“落落,你看天上。”
夏姥姥指着夜空,蒲扇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我顺着她的手望去,一金一银的异色眼眸里,星**然变了模样——红色的云,蓝色的星,还有像鱼一样游弋的光斑,巨大的月亮投下朦胧的影,无数奇形怪状的石头藏在云团里,散发着微光。
夏姥姥:“咱们眼里的星空,是被能量包裹的,有无数带颜色、能感应的原石在漂浮。可普通人看不见这些,他们只能看到星星或恒星,理解不了我们说的宇宙另一面,得靠仪器才能探到点皮毛。”
夏姥姥:“你讨厌那些不讲理、骂人的,是因为他们的认知就停在自己看见的那面。若站在他们的角度,就懂他们为何如此。很多人一辈子都困在自己认定的那面里,这是很深的可悲。”
夏姥姥:“这种狭隘改不了,悲剧就会一代代传下去。”
夏姥姥声音轻得像风拂水,我抬起头,问:
幼时的我:“所以就要一直忍着吗?”
她摸了摸我的头,指尖带着粗糙的暖意。
夏姥姥:“忍不是任人欺负。”
夏姥姥:“而是看清了,再去走下一步。”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夜里,徐妈妈揣着所有积蓄去找了教育局。
她在办公室门口等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拖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硬是把那家人讹钱撒泼的证据摆在了领导桌上。再后来,那男孩转了学,再也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一句坏话。
原来忍一时,是为了更稳地迈出下一步。
“……”
回忆像褪色的胶片,一帧帧闪过眼前。我眨了眨眼,才发现不知何时湿了眼眶,泪水滴在手背上,冰凉一片。
夏姥姥教会我审时度势,徐妈妈教会我据理力争。她们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像两棵老树,为我遮风挡雨,可学校里接连发生的自杀案,我却不敢告诉她们。
我怕徐妈妈冲动之下直接去找教育局,把事情搅得更复杂;怕夏姥姥为我担惊受怕,夜夜难眠,鬓角的白发再添几分。这世间的黑暗,从来不是硬碰硬就能驱散的,有时候要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换来所谓的“公正”。
我:“真的没事。”
我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眼角的泪意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就是学校附近出了点事,警察来问问情况。”
徐妈妈显然不信,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打了个死结。
徐昔文:“那为啥他们只单找你?”
我:“说不定我是目击证人呢?”
我笑着晃了晃手机,装作轻松的样子,可指尖的颤抖骗不了人。
徐妈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转身去收拾碗筷了。
竹篮与碗碟碰撞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像一串省略号。
夏姥姥拉住我的手,她的掌心很暖,带着常年做针线活的温度,眼神却格外认真,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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