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轩的院门紧闭,将风雪和窥探都隔绝在外。殿内,那点微弱的炭火勉强驱散着寒意。王太医开的药方送来了,药材倒是按例配齐,没有克扣。玉簪小心地在小炭炉上熬着药,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
药熬好了,玉簪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走到床边,轻声道:“美人,药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清昭拥着薄被靠在床头,脸色依旧带着几分刻意的苍白,眼神却清亮。她看着那碗深褐色的药汁,摇了摇头:“放着吧,凉一凉再喝。”
玉簪有些着急:“美人,这药凉了药性就不好了,太医说您这病得按时服药……”
清昭微微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她的目光扫过守在床边的花钗、玉簪,还有站在稍远处、眼神透着机灵的小顺子。这三张年轻的面孔上,写满了担忧、惶恐,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跟着这样一个“病弱”又备受欺凌的主子,前途在哪里?
“这药,”清昭的声音放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我不能喝。”
三人俱是一愣。花钗和玉簪面面相觑,小顺子也诧异地抬起头。
“美人……您这是?”玉簪不解。
清昭的目光沉静如水,掠过他们惊疑的脸:“我并非真的病入沉疴。这病……是装的。”
“装……装的?!”花钗失声低呼,随即立刻捂住嘴,惊恐地看向紧闭的殿门,生怕被人听见。
玉簪和小顺子也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清昭。明明那日陛下和太医来时,美人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连太医都诊出了“气血两虚”……
清昭将他们的惊愕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一丝带着苦涩和无奈的浅笑:“若我不‘病’,锋芒稍露,我那嫡姐……岂能容我安生?”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声音带着一种深切的疲惫,“我不过是个庶出的和亲公主,无依无靠。在这深宫里,唯有示弱,才能暂得喘息。锋芒太露,只会让她更快地将我碾碎。我……怕。”
花钗和玉簪的眼圈瞬间红了。她们想起淑妃那日送旧衣时的羞辱,想起内务府的克扣,想起这听雪轩的冰冷……美人说的,是实情!在这深宫,无权无势,若再被淑妃娘娘盯上,下场可想而知!示弱自保,是唯一的生路。
小顺子沉默着,眼神却快速闪动了几下。他年纪虽小,在内务府底层见惯了捧高踩低,更明白这深宫的险恶。
“奴婢明白了!”花钗用力点头,“美人放心,奴婢们知道该怎么做!这药……奴婢这就悄悄倒了去!”
“不,”清昭轻轻摇头,“药还是要‘喝’的。”她看向小顺子,“小顺子,你机灵,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每日按时把药倒掉,药渣也要谨慎处理,莫让人看出破绽。对外,我依旧是那个需要‘静养’的病美人。”
“奴才明白!”小顺子立刻应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干劲。这差事虽小,却是他第一次被主子信任和看重。
玉簪连忙道:“那奴婢每日还是按时熬药,做足样子!”
清昭看着他们三人眼中燃起的的光芒,心中微定。暂时稳住了身边人,她才能腾出手,布下更深的局。至于那真正的原因——此刻还不是告诉他们的时机。饭,要一口一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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