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栖梧宫的夜静谧得诡异，唯有烛芯偶尔爆裂的声响打破沉寂。温肃僵硬地搂着怀中沉睡的赵倾城，身上还残留着情欲的气息。她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胸前，温热又带着一丝甜腻，可他的内心却如翻涌的惊涛骇浪，混乱不堪。

方才激烈之时，赵倾城在情动间含糊地喊出一个名字，那声音带着他从未听过的缱绻与炽热，却转瞬即逝，消散在喘息声中。他想努力分辨，可那名字就像一缕轻烟，抓不住，也看不清。此刻望着她安详的睡颜，他心中的疑惑与不甘愈发强烈。

这几日，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偷听到宫女们的窃窃私语。那些细碎的话语如同蛛丝，悄无声息地粘在他心头。“长得可真像啊”“难怪长公主......”，虽然话语断断续续，但“像”这个字却如同一把重锤，一次次敲击着他的神经。如今，结合赵倾城那反常的举动和陌生的呼唤，他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自己不过是某人的替身，是长公主填补内心空洞的替代品。

可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从未在宫中和京中听闻过与自己相似之人的任何消息。他出身虽不算显赫，但自幼饱读诗书，对京城的传闻轶事也略有了解，却从未有过半点蛛丝马迹。是刻意的隐瞒，还是另有隐情？

温肃眉头紧紧皱起，目光中满是挣扎与痛苦。杀了她，就能摆脱这屈辱的生活，为自己和家人讨回尊严；可若真的动手，他又深知赵承胤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家人，况且，在这段扭曲的相处中，他内心深处似乎也生出了一丝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情愫。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栖梧宫的飞檐上，也洒在温肃纠结的脸上。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心中的矛盾与迷茫，如同这浓稠的夜色，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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