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雕花木门"吱呀"轻响，赵承胤踏入栖梧宫时，正撞见赵倾城踮着脚，指尖拂过墙上那幅已经微微泛黄的画像。画中杜仰熙一身劲装，剑眉星目间的笑意仿佛要穿透宣纸，而他皇姐望着画的眼神，温柔得近乎虔诚。

"皇姐。"他轻声唤道，玄色衣袍下摆扫过满地落花。

赵倾城转身时簪头的东珠轻轻晃动，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许笑意："胤儿，没给你添乱吧？"她声音里带着三分慵懒，七分疲惫。

"没有的事。"赵承胤快步上前，伸手替她理了理滑落的披帛，语气带着几分狠厉，"那些大臣们不敢。"瞥见墙上画像，他顿了顿又问，"皇姐没找到满意的吗？"

赵倾城叹了口气，重新坐回软榻："嗯，都不像。"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听闻马上殿试了，你有相中的人选了没？"

赵承胤从食盒里取出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碎屑沾在嘴角："嗯，有个商贾之户倒是厉害走到这步。"想到近日看过的策论，他眼神发亮，"自从我清洗了京城，如今科举公平公正，这个温肃倒是有才华，等三天后殿试可得认识认识，看能不能收入麾下。"

赵倾城唇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抹去他嘴角的糕点碎屑："好。"她的指尖带着暖意，"胤儿今晚跟姐姐睡吗？"

赵承胤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像得到糖块的孩童："可以吗皇姐？自从长大后都没有和皇姐贴贴了。"话音未落，他已经急不可待地踢掉靴子，掀开锦被钻进被窝，"皇姐你身上还是这么香......"

看着弟弟孩子气的模样，赵倾城轻轻笑出声，伸手熄灭了床头的宫灯。黑暗中，两人挨得极近，就像许多年前挤在冷宫那张小床上，听着外面的风声，相互取暖。只是如今，再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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