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熔炉的抉择 (2-2)

裂缝底部是闪着微光的金属海。沈棠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海面上，立刻激发出环状波纹。那些波纹里浮现出林修远从未示人的记忆画面：他在沈棠昏迷的病床边偷偷更换输液袋；他撕毁祖父留下的控制协议；他在每个满月夜忍受着机械心脏的剧痛修改实验参数。

林修远的结晶化已经蔓延到胸口。他试图推开沈棠，却被她拽着坠入金属海深处。淡蓝色的液体包裹住两人，沈棠锁骨处的红晶石突然发出高频振动，将周围液体震成细密的水雾。

水雾中浮现出地下三层的立体投影。真正的控制中心藏在西府海棠根系里，操作台上放着两枚拼合在一起的齿轮——刻着沈棠名字的那半枚正在发烫，而属于林修远的半枚已经布满裂痕。

"还剩四分三十秒。"林修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的瞳孔开始扩散，但机械心脏的齿轮突然逆向旋转，"记忆熔炉完成前......祖父的诅咒......"

沈棠突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金属海立刻沸腾起来。无数记忆碎片从深处涌上来，组成一条通往控制中心的荧光小径。她的金属指节自动变形为密钥形状，与林修远正在结晶化的右手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控制台在他们触碰的瞬间激活。全息屏弹出最后的选择界面：【终止程序】与【完成契约】在疯狂闪烁，而第三个隐藏选项正在两人血液交融处慢慢浮现——那是用西府海棠汁液写成的：【自由之路】。

林修远的机械心脏突然停止运转。最后一秒，他用结晶化的手指碰了碰沈棠的睫毛，像拂去一朵不存在的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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