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跟着宫娥穿过朱红长廊,檐角铜铃叮咚作响。长公主的昭明殿内,鎏金兽炉升起袅袅沉香,纱幔后传来环佩叮当。待宫娥掀起珠帘,她抬眼便见榻上斜倚着位华服女子,眉间朱砂痣艳若滴血,手中捏着半块芙蓉糕,正笑意盈盈地打量着她。
"当真生得好模样。"长公主玉指轻点,示意她近前,"听闻你在漕运上连破三家商行,连本宫的胭脂铺子都想聘你当掌柜。"她忽而掩唇轻笑,"只是不知,这手段是你自己琢磨的,还是顾泽教的?"
许凌心尖一颤。自桃花坞别后,她与顾泽虽日日相见,却默契地避谈往事。此刻听长公主提起,记忆中那个撑着油纸伞的清俊身影又浮现在眼前。她福了福身,答得从容:"顾公子确有指点,但经商之道,贵在审时度势。"
"倒是个通透的。"长公主搁下茶盏,目光扫过她腕间羊脂玉镯,"本宫近日想在江南开家香料行,你若愿意..."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殿下!淑妃娘娘来了!"
珠帘骤响,一股浓郁的茉莉香扑面而来。淑妃身着藕荷色宫装,鬓边点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身后跟着垂头噤声的掌事姑姑。她瞥见许凌,眼底闪过诧异:"这不是许家姑娘?本宫正想派人谢你..."
"谢就不必了。"长公主漫不经心地转动护甲,"听说淑妃生辰新衣出了岔子?正巧许姑娘精通绸缎,不如让她帮忙瞧瞧?"
淑妃脸色微变,余光扫过许凌,皮笑肉不笑道:"劳烦许姑娘了。只是这宫里规矩森严,若有人居心叵测..."她刻意拖长尾音,"怕是连长公主殿下也不好护着。"
空气瞬间凝固。许凌垂眸望着青砖缝隙里挣扎生长的野草,忽道:"前日在浣衣局,奴婢见芷涵姑娘手上生了冻疮。"她从袖中取出个青瓷小盒,"这是许家祖传的愈肤膏,烦请淑妃娘娘代为转交。"
淑妃指尖僵在半空,长公主噗嗤笑出声:"有趣,有趣!来人,备茶!今日定要好好听听,这商界女财神还有多少妙事!"
窗外,春日暖阳正好。许凌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忽然想起顾泽教她辨茶时说的话——水沸三滚,方见真味。而她与这深宫里的波谲云诡,又何尝不是如此?
茶盏热气氤氲间,长公主忽抬手轻挥,屏退了殿内宫人。淑妃神色微怔,却也知趣地抿紧唇角。待殿门重重阖上,鎏金兽炉的火光在三人脸上明明灭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本宫听说,”长公主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声音漫不经心,“三日前城西码头,有批西域香料意外失火,正巧烧的都是淑妃娘娘名下商铺的货?”
淑妃手中帕子骤然攥紧,面上却强撑笑意:“姐姐说笑了,许是走水……”
“走水?”长公主突然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茶汤溅出在波斯地毯洇出深色痕迹,“那为何同批货物里,许姑娘的绸缎却完好无损?”她斜睨向许凌,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许姑娘不如也给本宫讲讲,这其中门道?”
许凌垂眸思索片刻,忽从袖中取出张泛黄的图纸:“启禀殿下,半月前顾公子便发现码头仓储布局隐患,特意改良了防火隔间。那些西域香料易燃,存放之处又靠近厨房……”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淑妃骤然煞白的脸,“若有人蓄意挪动隔间挡板,火势自然蔓延极快。”
淑妃踉跄后退半步,撞得身后屏风发出轻响:“你、你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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