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陈虞被推去算了八字,住持引着众人转到偏殿,黄杨木案上早已备好朱砂笔砚。英瑾急急将陈虞的生辰八字递过去,纸角还沾着妆奁里的胭脂。
"戊寅年五月廿三?"住持看着手中的八字,眼角余光瞥向曹季格。老和尚握笔的指节发白,宣纸上洇开的墨迹里掺着银粉。
曹季格忽然伸手叩了叩案几,“大师但说无妨。”住持来回看着俩人的八字帖,墨染了"寅"字最后一勾。英瑾吓得扯断两股珊瑚串,珠子滚进青砖缝隙发出空响。
"天作之合!"住持突然提高声量,抖开的合婚贴。"秋分后第三个甲子日最宜婚嫁。"他捧出黄历的手指微微发抖,那页纸边缘还沾着未刮净的蜡油。
陈虞突然伸手按住黄历,"侯爷可否借八字帖一观?"她指尖划过曹季格庚帖上的墨迹。曹季格擒住她手腕轻笑:"陈小姐倒比钦天监还急。"玉扳指擦过她掌心,留下道冰凉的压痕。
英瑾忙打圆场:“虞儿莫要胡闹!”却见女儿突然抽回手,曹季格玄铁杖头重重拄地,震得案上茶盏叮当:"既然吉日已定,本侯明日便送聘礼过府。"
陈虞盯着合婚帖上的八字,一阵发懵。当曹季格大氅扫过香案时,才回过神来。
“大师辛苦。”曹季格率先移开目光,转向住持,语气恢复了一贯的疏离沉稳。玄铁杖头点地的沉闷回响似乎还在偏殿中回荡,英瑾正看着丫鬟捡拾珊瑚珠。
“老衲分内之事。”住持垂眼合十,额角沁出微汗,白须微微颤动。他没再看陈虞,更不敢看曹季格,只一味地颂着佛号。
回程的马车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辘辘声单调而刺耳。英瑾脸色发白,紧攥着手绢,半晌才压下惊悸,带着几分后怕和不容置疑的严厉训斥陈虞:“虞儿!今日你太放肆了!侯爷面前,岂容你如此莽撞质疑?!
而这场看似光鲜的“天作之合”,更像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要的不止是陈家的门楣,或许还有彻底封堵某种悠悠众口,或者……掩盖某些见不得光的痕迹。自己,就是这陷阱中的一枚棋子,一枚活祭品。
陈虞目前也没办法能躲避这该死的联姻,只好想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侯府下聘书的速度快到超出陈虞的想像,还按约抬来了定礼。
“陈小姐。”侯府管家躬身行礼,双手奉上一卷烫金礼单,“侯爷命小的务必亲手交给小姐您。”
陈虞接过礼单,擎着居然沉甸甸的——原来卷轴两段是实心的和田玉。她缓缓展开,密密麻麻的条目让她愣了一下:玉如意摆件一尊、蜀锦十匹、云锦八匹、航罗六匹、白银千两.....
身后又抬来一口箱子,里面装的是一套嫁衣。“这...”她抬头,对上管家殷切的眼神。
英瑾开口,“这不太合适吧....”
“还请贵府笑纳,侯爷说了小姐值得最好的,贵府莫要推辞了。”
“代我谢过侯爷。”陈虞连忙寒暄几句将侯府的人送出了门,再让英瑾插话下去,恐怕真要得罪曹家。
“给脸得收着。”陈国胥看着英瑾。
英瑾忙答,“是,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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