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联姻宁海候 (3-1)

陈虞攥着剑柄的指节泛起苍白色，直到转过营墙拐角才稍稍松了口气。呼呼寒风掠过耳边飒飒作响，秋雾小跑两步凑近，压低声音，“小姐还好吗？奴婢听说那林大人手里可是攥着北境十二州的兵符呢。”

“北境十二州...”陈虞脚步一顿喃喃重复这四个字，眼眸骤然一缩。

粗糙剑柄上的纹路早已嵌进了掌心，红痕蔓延她下意识摩挲到一处细微凸起，顿时心头一震——那分明是北境军械司特制剑上才有的千目纹。

秋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陈虞一把拽住手腕，“回府。”话音未落陈虞已经疾步朝着营门外停放的马车走去，腕上的镯子叮叮响。

秋霜捧着新沏的碧螺春进来时，正看见陈虞将佩剑重重拍在黄花梨案几上。剑身映着烛火，千目纹在光影交错间仿佛无数只眼睛。

"让厨房备些消夜，对外就说我练剑乏了。"陈虞指尖抚过剑柄暗纹，声音却比平日更清冷三分，秋霜立马转身奔向小厨房。

拿来的消夜自然是没心思吃的，“这林懿行....从哪搞来的北境军特制的千目纹剑？”一时脑胀，干脆出门吹吹凉风。

二更梆子响过第三遍时，陈国胥的书房还亮着灯。陈虞走在游廊，脚步寂然无声。忽听得屋内传来瓷器碎裂声，父亲低沉的嗓音裹着怒意："北境大营丢了三车弩机，枢密院那群酸儒差点查到我头上了！"

"陈大人息怒。“幕僚声音像浸了油的绸缎，林懿行今日去城东军营了，怕是冲着咱们在兵部的暗线...”

被陈虞听了个大概，正紧贴门扉不愿错过任何细节。只怪今日不赶巧，房顶上的黑猫跳下来惹得陈虞一个没忍住惊呼出声。

"谁在外面！"门扉骤开，陈国胥鹰隼般的目光劈面而来。陈虞急退两步，“父亲...怎么这么晚还没睡？”陈虞只好硬着头皮找话。

“爹爹还有政务，虞儿快去休息吧，不用记挂爹爹。”

“那爹爹早些休息。”

更漏声里，陈虞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她终于看懂父亲眼中熟悉的寒光——五岁那年，他就是这样笑着拧断了叛徒的脖子。

"对了，明日你随你母亲去慈安寺进香。"陈国胥将碎铁洒进香炉，青烟腾起时模糊了他的轮廓，"为父替你相看了宁海侯曹季格，秋分前过礼。"

“爹...”不等陈虞说下去，门一下子紧闭。陈虞看着父亲紧闭的雕花木门，腕间的镯子一下撞在门框上。忽然想起晨间梳洗打扮时父亲亲手为她带上的珠钗。

“我也如这发间珠翠一般，可以随意当掉去换金银吗....”

清晨再睁眼，英瑾在和秋霜在搭配她的头面，像要把她打扮成个瓷娃娃好卖得个高价。

陈虞的指尖划过妆奁里的珠钗，鎏金蝴蝶翅膀在晨光中簌簌发颤。英瑾正要将第七支赤金缠丝簪插进发髻，被她抬手挡开："娘，素净些好，省得侯爷以为咱们陈家只会拿金银充门面。"

英瑾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最后转为撩了下额头的发丝：“啊对对对，可别让侯爷看轻了你，看轻了咱陈府上下。”沉默半晌，她还是顺着接了下去。

陈虞换好衣服后：“娘，快出发吧，别让侯爷等了咱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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