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端木景华细述经过时,宗主牧千戾正站在藏经阁的回廊上,听着下方传来的议论声。
牧千戾身着玄色宗主法袍,手中捻着一串菩提子,指尖慢悠悠地转动着。
听到“瑶景芸闯入黑雾”时,他眼皮微不可察地抬了一下,目光掠过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唇边似乎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像风吹过水面的涟漪,转瞬便消失无踪。
“宗主,”身后的侍者轻声问,“要不要召集长老们议事,商议搜救之事?”
牧千戾收回目光,将菩提子往掌心一拢,声音听不出喜怒:“自然要议。瑶丫头是宗门栋梁,不能有失。”他转身走向阁内,玄色衣袍扫过廊柱,留下一片寂静,仿佛方才那瞬间的异样,不过是旁人看花了眼的错觉。
而堂内,瑶千语已红着眼眶定下搜救章程,端木景华正细细询问黑雾的特性,江景川站在角落,望着窗外那片与黑雾方向相连的天际,指腹再次摩挲起怀中的青瓷瓶,此刻却成了悬在心口的一块重石,沉甸甸地压着无尽的担忧。
会议厅内檀香袅袅,牧千戾落座于主位,指尖仍无意识地摩挲着菩提子串。
长老们陆续入内,见宗主面色平静,厅中凝重的气氛稍缓却未散。
回廊外的风突然变急,卷着远处黑雾的腥气掠过藏经阁,堂内烛火剧烈摇晃,映着众人各异的神色:有担忧,有凝重,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风暴将至的紧张。
而黑雾深处,瑶景芸正扶着断壁喘息,唇边扬起一抹孤注一掷的笑。
晨露在云川宗的青瓦上凝结又消散,檐角的铜铃被风拂过,从清脆的晨鸣晃到昏沉的暮响。
烛火从初昏燃到天明,烛芯结了又剪,剪了又结,堆积的烛泪在铜台上凝成蜿蜒的痕,像把日子一寸寸刻进了时光里。
天光大亮时,黑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被晨光染成金红的山峦轮廓。
山上的众人正望着雾散的方向焦灼等待,忽听有人低呼一声:“快看!
只见山道尽头,一道身影正一步一顿地走来。瑶景芸一身红衣早已被血污浸透的颜色更深更深,破损的衣袖下露出深浅交错的伤口,发带被血黏在颊边,唯有那双眼睛,在晨光中亮得惊人。
她右手紧提着长剑,剑身染满暗红的血渍,每走一步,剑尖便“嗒”地滴落一滴血珠,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红痕。
她的脚步很慢,却异常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力气,又仿佛带着某种不容动摇的意志。
路过崖边的晨光时,金色的光线穿过她凌乱的发丝,在她沾满血污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才让人看清她唇边那抹虚弱却张扬的笑。
朝阳彻底跃出山头,将万丈金光洒在瑶景芸染血的红衣上,那滴落的血珠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她浴血归来时,未曾熄灭的锋芒。
少年持剑若平地,独倚长剑凌凌清秋。逆流河上万仙退,春秋蝉鸣少年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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