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2：谈判（2） (2-1)

凯勒希尔：罗塞塔……

房间内已是空空荡荡，但凯勒希尔能感受到全部身心被牢牢束缚。在机体强制过载前，她能勉强地保持理智，却无法阻拦机体的每个零件被渗出的循环液所浸泡。

这是她第一次流了一身“冷汗”。

如此强烈的意识还偏移，排除升格网络连接和帕弥什病毒入侵弥，以及自身的精神因素，最大的可能就是她面前这个高挑的半人马，发现了隐藏在自己身体中的秘密。

凯勒希尔：（可恶！）

凯勒希尔顾不上疼痛，吃力地从背后抽出高周波刀，对准罗塞塔就是一击。

一道刺目的白刃划过视线，精准地割在罗塞塔的右臂。罗塞塔未曾料到这突然的一击，迅速撤步，却依旧被高频跳动的尖刃刺破了装甲，清澈的循环液从伤口中小股小股地流出，像极了一汪的涌泉。

液体滴落，洁白的地面上瞬间就绽出了朵朵透明山荷叶。但罗塞塔并未恼羞成怒，而是静心欣赏着凯勒希尔带给自己的杰作。只不过出于提防，她不得已分心，将干扰设备的功率调大些。

凯勒希尔能从后背抽出武器，已是最大限度调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肌肉细胞和机械关节。在挥刀的那一刹那，她集结了全身的力气集中于手腕和指节，才能造成让罗塞塔猝不及防的一击。

而现在，随着意识干扰加剧，她无法控制手中的高周波刀。刀柄好像玩具一样，在脱力的手掌中跳动，然后不出她所料，蹦到了地面上。发出了一串清脆的叮当声。

她在每一次呼吸间都感受到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指节像触手一样无规律的扭动，哪怕只是喘气，都仿佛有无数把剑刀刺穿自己的肺泡。更不妙的是，自己的脊椎正配合后背逐渐反弓，这是神经网络被彻底控制的前兆，好比人类被破伤风芽孢杆菌侵蚀了神经细胞一样——这具身体已不再属于自己。

但自己攻击罗塞塔令后者露出了破绽——因为后者不经意地走近了房间门，说明那里藏着造成自己意识混乱的元凶。

凯勒希尔：（感知模块关闭。）

警告，该模块关闭会使机器严重超载，是否继续执行？

凯勒希尔：（废什么话……）

感感知知知关——

顷刻间，身上的一切痛楚都消失殆尽，一切神经都切断了与大脑皮层感知区域的联系。

挣脱了桎梏，凯勒希尔不必再集中几乎全部精力对抗痛觉。

然后，就可以尽情宣泄自己的怒火了！

凯勒希尔：电束！

罗塞塔惊诧于她竟不仅能抵御得了意识偏移，还能如此短的时间内爆发出像是要毁天灭地的能量。她将挨近身体的每一个空气分子电离，身躯上缠绕着无数股电流，混乱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罗塞塔召出身边的冈格尼尔，扭转手腕将漆黑长枪对准凯勒希尔的眉心掷去——

后者身上的电弧“嗖”的一下全部冒出，在空气中蜿蜒曲折，肆意生长，狰狞嘶吼，不费吹灰之力就接住了来犯的冈格尼尔，然后不留一点情面，烧焦了长枪上的所有零件，把已是冒着黑烟的一堆废铁抛向房门口。

厚实的金属大门被硬生生砸出了一道坑。宛如一只怪物的脸贴上门去。

罗塞塔：？？！

凯勒希尔向罗塞塔飞冲过去，而她的眼中除了血丝就是愤怒。电离声噼里啪啦，像数千发鞭炮同时响起，在罗塞塔耳畔炸开，逼迫她闪身躲避——

即使罗塞塔的反应速度已超乎常人，她的几缕头发未能幸免于难，一根根冒着黑气，软绵绵地飘落到地上。

凯勒希尔：去死！

但这句话不是对罗塞塔说的。

因为凯勒希尔攻向了房门旁的墙体。

她揣测，门外设置有让自己意识偏移的东西，但为了找到并销毁它，必须破坏这个房间的安全机关，让它恢复原来办公室的样子。

如她所想，按钮并非绝缘，被轻而易举地电糊了。

然后就是对付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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