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漏进描金窗棂,云锦帐幔间浮动着若有似无的龙涎香。上官瑶揉着发疼的额角坐起身,月白寝衣滑落肩头,腕间蜿蜒的红痕像被揉碎的胭脂,刺得她猛地想起昨夜,香气弥漫的宫宴,杯盏里泛起的诡异幽蓝,还有那个裹挟着冷意将她揽入怀中的身影。
"南枝!"她攥着锦被唤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寝殿里激起回音。
雕花木门应声而开,南枝捧着铜盆疾步而入,鬓边的银蝶发钗随着动作轻颤:"王妃可算醒了!"铜盆重重搁在紫檀木架上,溅起几滴水珠,"您昨夜在花朝宴上昏厥,若不是郡王殿下及时察觉您中了'醉心散',将您抱来这偏殿"
上官瑶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偏殿?这是唯有王室宗亲才能踏足的宫室偏殿。
"殿下何时离开的?"她盯着铜镜里自己泛红的眼角。南枝抿了抿唇:"寅时三刻。殿下守到您高热退去,临走前还特意吩咐太医."
一片银杏叶飘落在妆台上。上官瑶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恍惚想起昨夜那人垂眸为她掖被角的模样,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她整个笼罩。
南枝掀开朱漆食盒,将温润的白玉碗递到沈清梧面前:"王妃快些用粥,郡王殿下卯时三刻就会来接您。"她一边说着,一边展开鹅黄云锦裙裾,"殿下特意吩咐,要带您去王上驾前请安。"
上官瑶握着瓷碗的手微微发紧,滚烫的粥气氤氲在眼前,搅得昨夜记忆愈发清晰。醉心散的药效本该缠绵七日,可此刻她除了些许疲惫,竟再无异样。指尖无意识摩挲过碗沿暗纹,她突然抬眸:"郡王为何如此费心?"
南枝正将珍珠步摇簪入她发间,动作顿了顿:"我觉得许是做夫君的心中有愧,才要亲自带您去请平安。"铜镜映出上官瑶骤然苍白的脸,窗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马蹄声,惊起檐下白鸽。
鎏金兽炉腾起袅袅青烟,萧宴握着青瓷盏的指节泛白。第三盏茶水春见底时,贴身侍卫砚生终于忍不住开口:"殿下,这茶都换了三回......"话音未落,上官瑶提着鹅黄裙裾迈入殿门,晨光为她发间珍珠步摇镀上碎金。
萧宴喉结微动,将新斟的茶汤送到唇边。昨夜的记忆却如潮水漫涌——怀中人滚烫的体温,她无意识攥住他衣襟时的绵软触感,还有自己彻夜悬在她腕间的手。瓷盏碰在案几上发出轻响,惊得砚生飞快瞥了眼向来沉稳的主子。
"殿下,多谢昨日照顾。"上官瑶福身时,鬓边银蝶发饰。萧宴抬眸,正对上她澄澈如秋水的目光,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不等他开口,上官瑶突然凑近几分,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拂过茶盏:"殿下,昨夜我......可多有冒犯?"
茶水在盏中晃出涟漪。萧宴猛地呛住, "无妨。"喉间发紧,萧宴将空盏重重搁下,起身时带得桌布微颤。砚生望着自家主子通红的耳尖,又看看案上四五个空茶盏,突然顿悟——原来郡王殿下喝的哪里是茶,分明是烧得人喉头发烫的心事。
勤政殿前,萧宴碰巧看到裴明煦出去。晨光透过琉璃瓦洒在丹墀之上,上官瑶跟着萧宴踏入勤政殿时,掌心已沁出薄汗。龙案后,陛下正垂眸批阅奏折,檀香萦绕的殿内只余笔尖沙沙声响。
萧宴执礼叩拜,声线清冽:"侄儿携王妃向伯父请安,愿龙体康泰,圣寿无疆。"上官瑶依样福身,绣着并蒂莲的裙裾在青砖铺就的地面绽开。
"起来吧。"王上抬了抬手,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昨夜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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