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马车碾过青石板,萧宴屈指叩响车厢壁,玄色广袖扫过鎏金兽首扶手:“上官瑶你最好记得自己的身份,莫要在宴上生事。”他垂眸余光瞥见对面女子绞着帕子的手微微发颤。
上官瑶忽然轻笑出声,指尖划过鬓边珍珠流苏:“殿下倒是将人看得太窄了。”她抬起眼,丹蔻染就的指尖轻点车窗,映着暮色的瞳孔里泛着水光,“若说耍心机,谁又比得过运筹帷幄的郡王殿下?我虽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妃,但不过终是一枚被您攥在掌心罢了。”话音未落,马车骤然停稳。
她扶着侍女的手迈出车厢,茜色云锦裙裾拖曳在地,十二裙上金线绣的千重海棠在宫灯下流转光华。珍珠缀成的璎珞绕过鸦青鬓角,九凤衔珠钗压得发间织金披帛微微下垂,行走时金玉相撞,恍若环佩叮咚。
萧宴早已踏上汉白玉阶,玄色衣袍融入鎏金灯火中。上官瑶提着裙摆缓步跟上,沿途绯袍紫绶的官员纷纷躬身行礼,“见过郡王妃”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垂眸浅笑,发间垂落的东珠拂过胭脂晕染的脸颊,倒比廊下新绽的芍药更添三分艳丽。
萧宴的皂靴刚踏上白阶,却见廊下玄色蟒纹衣摆掠过,三殿下裴珩渊负手而立,腰间玉佩与上官瑶是同款。
“阿瑶。”裴珩渊嗓音微颤,眼中翻涌的情愫几乎要漫出来。上官瑶僵在原地,茜色裙裾下露出的珍珠鞋尖微微发颤,发间九凤衔珠钗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摇晃。
萧宴冷冷扫过两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并未多做停留,玄色广袖扬起又落下,径直踏入灯火通明的宴席,任由鎏金屏风隔绝身后那道纠缠的目光。
上官瑶指尖攥紧裙摆,正要抬脚向前,身侧忽然掠过一阵裹挟着玉兰香的风。柔嘉公主月白色绣着并蒂莲的襦裙轻盈翻飞,十二幅月华裙在宫灯下泛着珍珠般的柔光,她鬓边的玉簪流苏随着跑动轻晃,明明是小跑,却仍保持着王家贵女的优雅。
“渊哥哥!”柔嘉公主笑靥如花,眼尾的胭脂晕开一抹绯红,直接挡在上官瑶身前,抬手挽住三殿下李昭宁的衣袖,“听说今日花朝宴有西域进贡的夜光杯,快陪我去瞧瞧。”
上官瑶的脚步硬生生顿在原地,九凤衔珠钗下的东珠晃了晃,倒映着眼前亲昵的一幕。裴珩渊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玄色广袖拂过柔嘉公主泛红的指尖,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李柔嘉,你莫要无礼。”他微微侧身避开公主倾靠的身子,目光越过她发间晃动的翡翠璎珞,又落在上官瑶苍白的脸上,喉结动了动,却终究没再说出什么。
萧宴站在宴会厅门口,看着这场闹剧落幕,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他不再多做停留,玄色衣袍一扬,抬脚迈进流光溢彩的殿内。檐下的宫灯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转瞬便被璀璨灯火吞没。裴珩渊目光在柔嘉与上官瑶之间游移片刻,最终朝着上官瑶的方向大步追去。他的蟒纹靴踏过汉白玉阶,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仿佛急切地想要冲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留在原地的柔嘉公主,望着上官瑶远去的背影,眼底因不甘而浅笑。贴身丫鬟怯生生上前,轻声提醒:“公主,三殿下他……”“不就是一个裴珩渊。”柔嘉公主忽然嗤笑出声,指尖慢条斯理地抚过鬓边翡翠簪子,艳丽的丹蔻在珠光下泛着冷意,“倒是那个上官瑶,我很感兴趣。”她转身时十二幅月华裙扫过青石板,裙摆上金线绣的莲花在夜色里诡异地绽开,“去查查她的底细,本公主倒想看看,这上官家现如今有几分光彩。”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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