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映出鎏金缠枝纹,上官瑶垂眸任由丫鬟阿蘅将东珠步摇簪入发间。晨露未散的日光斜斜掠过窗棂,在胭脂盒上投下细碎光斑,倒衬得她指尖攥着的花梨木礼单微微发颤。
“王妃,时辰不早了。”阿蘅望着铜镜里主子紧绷的下颌线,压低声音道,“君王殿下在喜宴上那般刻薄,您真要用这套茶具当拜见礼?”
上官瑶蘸着口脂的手顿了顿,朱红缓缓晕染唇瓣:“他说花梨木粗笨俗气?”铜镜里,她忽然轻笑出声,凤眸掠过案头那方朱漆礼盒,“偏要让他在太后面前,亲口认下这份‘孝心’。”
阿蘅还欲再劝,廊下忽传来小厮通报:“王妃,殿下已在府门等候!”上官瑶猛地起身,华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炸开刺目流光。
“走吧。”上官瑶深吸一口气,任由阿蘅~为她整理衣服。踏出房门时,她攥紧拳头,心中冷笑:萧宴,今日便让你知道,这郡王府的新妇,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晨光熹微,郡王府朱漆大门缓缓洞开。萧宴负手立于青石板阶,玄色锦袍衬得眉眼冷峻如霜。前日喜宴散后,他以公务为由宿在书房,此刻望着檐角垂落的红绸,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不过是场政治联姻,何必装模作样。
“殿下,王妃已梳妆完毕。”小厮话音未落,上官瑶便踩着金线绣鞋款步而出。晨曦映得她头冠上的东珠流光溢彩,偏生她在最后一级台阶踉跄半步,腰间忽然被揽住时,她抬眸撞上裴砚嫌恶的眼神。
“装模作样。”裴砚松手后退,袖摆扫过她指尖,上官瑶稳住身形,望着他走向马车的背影轻笑出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暗藏的礼单。昨夜他在书房冷嘲“小门小户连拜见礼都上不得台面”的话语,此刻化作唇边狡黠的弧度。
雕花马车碾过青石板,萧宴屈指叩着车窗,望着上官瑶怀中那方朱漆礼盒冷笑:“你当真要献这花梨木茶具?本王不是说过,这木纹理粗笨,难登大雅之堂?”
上官瑶指尖抚过盒面鎏金缠枝纹,眼波流转:“殿下忘了?婚宴上,宋夫人亲口说太后最爱普洱,偏生这花梨木最能养茶香。”她忽展眉轻笑,“再者,孝心岂是以物件贵贱论之?殿下教诲,臣妾铭记于心。”
萧宴喉头一梗。三日前在库房,他确实嘲讽过她挑的贡品俗气,却不想这女子竟将话记到此刻。马车颠簸间,她的裙裾扫过他玄色衣摆,带着淡淡雪松香,竟比他预想中多了几分心机。
“别耍小聪明。”裴砚别开脸,上官瑶嫌弃的与他隔开距离,车帘外传来宫城角楼的更鼓声,萧宴看向窗外,心想待进了太后宫殿,且看她如何收场。
上官瑶垂眸掩住笑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盒面暗纹。昨夜她特意问管家太后的喜好。如今这花梨木茶具,早已不是物件,而是扎向裴砚心口的软刺。
当马车停稳,萧宴率先下车,伸手时却悬在半空。上官瑶踩着他的影子落地,轻声道:“谢殿下成全。”看着他骤然收紧的下颌线,她拎着裙摆走向宫门,鬓边步摇轻晃,恍若无声的挑衅。
踏入太后宫殿,殿内已聚集了不少人,太后端坐居中,威严尽显。两人恭敬行礼,上官瑶率先开口:“太后万安。新妇初入宫中,特备薄礼,望二位长辈不弃。” 她示意侍女先捧上献给太后,“听闻太后礼佛,这是新妇特意寻来的西域进贡香料,配此香炉最能安神静心。”
太后微微颔首,目光在上官瑶与萧宴身上流转,笑道:“难为你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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