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及笄礼 (2-1)

“这名单上的客人可都是钰州的?”南枝在一旁研墨，阿蘅回答道：“回小姐，这名单上非尽是钰州来客，亦有老爷故交所在州县的贵人。小姐若有疑问，尽可问我。”

“这郡王是谁，为何很少听过？”“回小姐，这就不好说了，这郡王萧宴，裴王是他的伯父，从小便失去父母，听说那次萧府被灭，年仅五岁的弟弟也失踪了，而他随后就被裴王接了回来，悉心照料。”“萧?他不是本应该姓裴吗？那他和至亲本该待在钰州，为何流露在外？”“小姐，这我就不知道了，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嗯”上官瑶点点头，继续看着名单。

宫中大殿里，“王上，郡王来了。”奴才对裴王说道。

“景舟来了。”裴王展开地图，神色凝重“景舟，晟宁国蛮夷屡犯边境，当地守将连吃败仗。你熟悉兵法，可有破敌之策？”

萧宴俯身细看地图，手指轻点，侄儿以为，敌军擅长山地作战，我军可采用诱敌深入之计，在峡谷设伏。沉吟片刻，只是粮草转运是个难题，需提前疏通河道。

裴王颔首赞同，此计可行！“那本王命上官家长子上官晋，两日后前往西南督军，务必守住防线”。裴王目光锐利，“另外，朝中有人弹劾户部尚书私吞军饷，你暗中查探一番，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萧宴语气坚定，“侄儿定不负伯父重托！”

裴王招手示意“景舟，过来让伯父瞧瞧，数天不见，又清瘦了！可是府中膳食不合胃口？”

萧宴笑意温和“劳伯父挂心，侄儿一切安好。倒是伯父政务繁忙，可要保重身体。萧宴拿出锦盒，这是侄儿在南方寻到的碧螺春，特带来与伯父品鉴。裴王接过锦盒“景舟，你总是这般贴心。”

“伯父日后还是改口叫我萧宴”裴王不满“你不姓萧，你本就是裴家的人，何必如此见外?百姓权贵只知道裴国安宁，但从未想到过去，如若不是你父亲，又哪来安宁，唉。”“伯父，这个名字我也习惯了。”“那你能忘得掉过去吗？当年……”裴王想说什么又戛然而止了。“我永远不会忘掉那个满是鲜血的晚上，我父亲、母亲、弟弟和萧府因此丧命的人，我一定会找到凶手，我不会忘记父亲的使命。”

上官瑶及笄礼这一天，卯正三刻，上官府的晨雾还未散尽，前院已张灯结彩。三十六盏宫灯缀着金线流苏，将飞檐斗拱映得金碧辉煌。回廊下，仆妇们穿梭往来，手中漆盘盛着糕点鲜果，脚步轻盈如蝶。

巳时，宾客纷至沓来。朱红大门敞开，五品以上命妇们身着织金翟衣，裙裾掠过汉白玉阶，鬓边珠翠叮当作响。观礼台设在中庭，十二扇紫檀木屏风上绘着《女诫》图，香案上三牲五谷摆放得整整齐齐，袅袅青烟在鎏金香炉中盘旋上升。

巳时三刻，上官府门前车水马龙。上官屹亲自立在汉白玉阶前，望着官道尽头腾起的尘雾，手心里沁出薄汗——三日前他收到密信，王上钦点的郡王萧宴会携圣礼前来。

马蹄声如骤雨逼近，玄色锦缎车帘被修长手指挑起。"上官大人别来无恙。"嗓音低沉如古寺沉钟，身后八名侍卫已抬出描金朱漆礼盒，盒角镶着的夜明珠在日光下流转幽蓝。

上官屹抢步上前，袍角扫过青石板："郡王亲临，蓬荜生辉！"眼角瞥见礼盒上的明黄龙纹，喉头微动。萧宴淡笑抬手，示意侍卫将礼盒放下："王上听闻上官小姐及笄，特赐西域进贡的和田玉和其它薄礼。"上官屹恭敬着道“王上倒是有心了。”

这时，雕花软轿停在侧门，王夫人扶着丫鬟走下，翟衣上的银线牡丹泛着微光："上官大人好福气，郡王这阵仗，可是给足了上官家脸面！"江夫人的马车随后而至，隔着车窗福了福身："前日在慈宁宫，太后还念叨着上官姑娘的婚事呢。"上官屹连声道谢，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萧宴负手望向内院的身影。远处又传来命妇们的谈笑声，却无人敢抢在郡王前前头踏入上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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