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章《金笼雀·断尾祭》

白猫最后一条尾巴断裂的瞬间，井底黑龙的鳞片全部倒竖。

楚明澜被龙须卷到半空，看少年疯狂啃咬龙颈处的金链。每咬一口，就有黑血喷溅在他脸上，腐蚀出与萧景珏相同的凤凰纹路。金粉凝成的八字箴言突然收缩，化作金针扎入她眉心朱砂——

剧痛中，她看见自己婴儿时被剖开的胸口里，埋着的不是心脏，而是半截龙角。

"阿娘终于想起来了？"少年吐出颗带血的龙牙，"您才是真正的...龙脉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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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地宫的泉眼已变成血潭。

萧景珏将第七根肋骨插入潭底时，整个胸腔都发出空洞的回响。红线虫从骨缝涌出，在血面上织成猫形图腾。老院使的残骸突然立起，白骨手指插入他眼眶："陛下看清楚...当年先帝用楚家女养的不是龙脉..."

右眼珠被挖出的刹那，萧景珏的视野却更加清晰——血潭深处沉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与楚明澜一模一样的女子，心口插着那截龙角。

"是养凤啊..."他喃喃自语，将眼珠扔进血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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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壁开始剥落，露出里面嵌着的四十九具婴尸。

每具尸体心口都钉着桃木剑，剑柄缠着楚明澜幼时的胎发。少年掰开龙嘴，从舌下取出把青铜钥匙："阿娘，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钥匙插入龙牙缝隙的刹那，整条黑龙开始坍塌。鳞片褪去后露出的，竟是先帝的遗骸——他脊椎被七根金钉贯穿，每根钉上都刻着"弑亲"二字。楚明澜扯下最末端的金钉，钉尖带出的不是骨髓，而是汩汩流动的金色液体。

"喝下去。"少年将金钉递到她唇边，"这是您被抽走的..."

白猫突然厉叫着扑来，一爪打翻金钉。液体落地竟燃起幽蓝火焰，火中浮现出母亲被铁链锁在井底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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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更鼓传至井底已变成闷响。

楚明澜踩着先帝颅骨，从龙喉里掏出血淋淋的玉玺。印纽是纠缠的双龙，底部刻着与猫形令牌相同的文字。少年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细小的金鳞——

"来不及了..."他抓住楚明澜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阿娘取走这个..."

皮肤下有什么在跳动。楚明澜剖开他胸膛的瞬间，井水突然倒灌。掌心里躺着颗琥珀色的珠子，里面封印着条微型白猫，与死去的九尾猫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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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穿透井口时，楚明澜独自站在废墟上。

少年化作的灰烬被风卷走，在空中组成新的符文。白猫最后一尾的金粉凝成钥匙形状，插入她心口的凤凰纹中央。

"娘娘！"侍女惊恐地指着她衣摆。

玄色凤袍下摆无风自动，露出绣满的婴尸图案——每具都长着与她相同的泪痣。楚明澜抚过眉心，那里新生的第二颗朱砂痣正渗出金液，在空中书写：

**"凤骨为匙，龙血为祭"**

远处传来宫墙坍塌的巨响，佛堂方向升起血红雾霭。雾中隐约可见猫形巨影，九条尾巴缠着整座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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