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章《金笼雀·夜枭啼》

夜枭面具落在青砖上，裂成两半。

楚明澜用金钗挑开碎片，内侧刻着细小的"七"字。白猫凑过来嗅了嗅，突然呕吐出一团黑发——发丝间缠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金箔，与萧景珏咳出的那枚正好拼合。

"阿娘别碰。"猫瞳少年一脚碾碎金箔，"夜枭的羽毛淬了尸毒。"

月光忽然被云层吞没。檐角传来翅膀扑棱声，十几道黑影同时掠过宫墙。少年猛地将楚明澜推进地宫入口，自己后背却中了三支翎羽箭。箭尾缀着的银铃铛叮当作响，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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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的石门在背后轰然闭合。

楚明澜指尖燃起一缕幽蓝火焰——是用白猫断尾灰调制的磷粉。火光映出墙上新刻的符文：七只形态各异的夜枭围成圈，中央是心窝插箭的凤凰。萧景珏靠在墙角，正用匕首挑出自己伤口里的金线。

"陛下好手艺。"她蹲下身，夺过匕首，"这金线用的是我楚家秘传的接脉法。"

刀刃划开腐肉的瞬间，萧景珏胸腔里传来诡异的共鸣声。那颗移植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震得楚明澜掌心生疼。少年突然扑上来咬住她手腕，舌尖卷走渗出的血珠："阿娘的血...能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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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的梆子声隔着石门闷闷传来。

楚明澜剥开萧景珏的衣襟，发现他心口的凤凰纹正在褪色。原本栩栩如生的羽翼如今只剩骨架，仿佛被什么东西啃食过。少年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的却不是药丸——而是几条正在交尾的红线虫。

"吞下去。"他捏开萧景珏的下巴，"这是用白猫第三尾炼的蛊。"

虫体入喉的刹那，萧景珏的瞳孔骤然变成竖线。他痛苦地蜷缩起来，指甲暴长寸余，在地面抓出深深的沟壑。楚明澜突然按住他头顶，在百会穴刺入金钗："装够了吗？夜枭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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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弥漫时，楚明澜独自站在枯井边。

井水映出她眉心的异常——朱砂纹里嵌着粒银珠，正是昨夜翎羽箭的箭头。白猫不知何时回来了，断尾处结着血痂，嘴里叼着半片夜枭翅膀。

"娘娘！"侍女跌跌撞撞跑来，"首辅嫡女...她..."

寝殿里的景象令人作呕。少女胸腔大开，心脏不翼而飞。嘴角却凝固着诡异的笑容，仿佛临死前见到了极欢喜的事物。妆台上用血画着七只夜枭，与地宫墙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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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穿透云翳，楚明澜在御花园埋下第三根猫尾。

泥土刚覆盖上去，地面就渗出金色液体。液体汇聚成溪流，流向太庙方向。少年突然从树后闪出，手里提着个铁笼——里面关着只缺了半边翅膀的夜枭。

"它说了个有趣的故事。"少年将笼子举到耳边作聆听状，"关于二十年前...被活埋的真正双生子..."

夜枭突然口吐人言，声音苍老得可怕："楚丫头，你爹临死前...把另一个孩子...藏在了..."

话音戛然而止。一根金线从夜枭眼眶穿出，精准地钉入了楚明澜眉心的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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