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缠着海棠香,淅淅沥沥落在青石板上。苏玉提着裙摆冲进太医院时,琉璃盏中的血水正顺着桌角往下淌,染红了她绣着并蒂莲的软缎鞋尖。
"殿下中的是西域鸩羽。"老太医的银针在萧煜心口颤出残影,"此毒遇血生根,三日便能蚀断心脉。"
床榻上的人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血沫溅上苏玉月白的袖口。她慌忙去擦,却发现越拭越脏,就像他们注定要沾满血污的命运。
萧煜冰凉的手指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别怕..."他苍白的唇角扯出笑,喉间血线却蜿蜒着爬进衣领,"我答应要娶你的..."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金甲碰撞声。苏老将军立在雨幕里,手中玄铁剑还在往下滴血——方才东宫侍卫的残肢还挂在宫墙飞檐上,像一串破碎的风铃。
玉儿,"父亲的声音比剑锋更冷,"西域使臣在正殿候着。"
苏玉看着太医往萧煜舌下塞入千年参片,那人青灰的唇色刺得她眼眶生疼。她起身时,萧煜的手指勾住她腰间丝绦,染血的玉佩轻轻磕在床沿。
"等我..."他气若游丝,眼底却烧着执念的火,"等我当上太子..."
正殿烛火跳得人心慌。西域王子阿史那把玩着琉璃药瓶,鹰隼般的眼扫过她颤抖的指尖:"姑娘可知这解药要用什么来换?"
她看见父亲按在剑柄上的手暴起青筋。
"用你。"阿史那突然捏碎药瓶,淡蓝药粉在指间流泻,"三日后披上嫁衣,本王子就给他第二条命。"
夜雨骤急,惊雷劈开窗棂。苏玉盯着满地晶亮的碎琉璃,忽然想起及笄那日萧煜送她的琉璃簪。少年捧着锦盒说"碎玉易补,真心难求",此刻却化作喉间腥甜。
"我答应。"
三更时分,她跪在萧煜榻前。那人昏迷中仍攥着她半截衣袖,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苏玉将染血的玉佩塞进他掌心,刀刃般的哽咽割破夜色:"萧煜,你要长命百岁..."
窗外海棠被暴雨打折了腰,残花混着血水渗进砖缝。这夜东宫所有铜镜都被砸碎,无人看见新太子妃是如何咬着嫁衣金线,把呜咽缝进凤冠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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