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镜像审判 (3-1)

演播厅的冷白光在凌晨三点切割出锋利的几何阴影。蒲熠星的指节叩击声在监控室回荡，像极了父亲临终监护仪的脉冲频率。屏幕里穿米色风衣的死者正对着第七排书架嚅动嘴唇，喉结的颤动频率与监控器右下角的时间码形成诡异的共振。

"倍速系数1.87。"郭文韬将两杯黑咖啡放在金属桌面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注意到搭档敲击桌面的食指关节泛着不自然的青白，那是重度焦虑症患者的典型体征。

监控画面突然扭曲成克莱因蓝的漩涡，无数数据碎片在虚空中重组为莫比乌斯环。蒲熠星的右眼开始不受控地痉挛，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地板上溅出诡异的星芒。郭文韬伸手去扶，却在触碰到对方肩膀时被一股极寒的能量反噬——那温度低得离奇，仿佛来自绝对零度的量子态。

"配电室钥匙。"蒲熠星的声线分裂成两个声部，像是被量子纠缠的双生子。他的左手突然掐住自己咽喉，右手却精准地掠过郭文韬腰间的钥匙串。当金属碰撞声在走廊尽头消散时，郭文韬摸到了对方刚才站立处残留的冰碴。

配电室的密码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蒲熠星的指甲刮出刺耳的声响，在输完"113"后突然停住——这个数字组合正是父亲实验室保险箱的密码。金属门上映出扭曲的倒影，那个穿黑色风衣的自己正在微笑，嘴角咧出的弧度超过人类面部结构的极限。

"害怕吗？"

黑暗中响起的声音带着次声波特有的震颤。蒲熠星的左手突然发力，将自己的头撞向配电箱。鲜血在金属表面蜿蜒成DNA双螺旋的形状，与此同时，整栋建筑陷入绝对黑暗。

郭文韬的战术手电刺破黑暗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在应急灯的红光里，蒲熠星正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着身体，脊椎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更诡异的是，他的影子在墙壁上分裂成三个重叠的人形轮廓。

"你终于肯放我出来了。"

这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的鲸鸣，带着某种不属于这个维度的震动频率。郭文韬的战术手电突然自动切换成紫外线模式，照出墙壁上用荧光血液绘制的六芒星阵——每个尖角都精确指向监控摄像头的盲点。

旋转书架的齿轮咬合声在密闭空间里被无限放大。郭文韬扯下真丝领带时，闻到了淡淡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中毒的典型症状。当领带缠上蒲熠星手腕的瞬间，他的指尖触到了对方脉搏的异常：每分钟47次，且呈现正弦波般的规律性起伏。

"这不是癫痫发作。"郭文韬的声音沉稳得可怕，"你在进行量子隧穿实验？"

这句话让正在挣扎的蒲熠星突然静止。他的左眼虹膜浮现出复杂的二进制代码，红色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流淌，最终定格成一行坐标：N31°14'52" E121°29'35"。

"上海自贸区的地下金库坐标。"蒲熠星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父亲在坠楼前把这个植入了我的海马体。"

郭文韬的动作停滞了。他想起父亲遗留的加密文件里，确实有一组与该坐标匹配的量子密钥。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蒲熠星后颈的芯片时，突然听见了熟悉的摩尔斯电码——那是父亲实验室的警报声。

"psy..."郭文韬的手指停在那个三角形疤痕上，突然意识到这是"Psychoactive Substance"的缩写。三年前的火灾现场，他在父亲烧焦的衣领下发现了同样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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